“小皇叔，顧妹妹。”
“王爺，郡主。”
原來是蘇懷瑾和趙金鈴，今年，他們也一起出來過花燈節了。
兩人稍稍靠近了些。
“沒想到在這遇到你們了，真巧。”
蘇懷瑾打着招呼道。
蘇長策略微點了一下頭，以表迴應。
顧惜顏倒是望向了趙金鈴手中的花燈，打趣道：“趙小姐的花燈，是世子所贈麼？”
趙金鈴面帶羞意，“是的…”
她又對着顧惜顏笑了笑，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敵意。
前一段時日她人雖不在帝京，但也聽說了帝京裏面發生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顧家一案。
直到那時，她才恍然發現，自己實在是過於狹隘了。
就好像她在糾結表哥的愛，生怕有人搶走表哥，而她認爲有可能是敵人的女子，卻在想方設法爲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
直至一切塵埃落定，女子的身旁，是誰也未曾料到的攝政王。
趙金鈴不免得覺着有些羞愧。
她眸中帶着真誠，“郡主，這段時日銀鈴在你的府上可還算安分？”
“真是叨擾到你了，若是銀鈴給你帶去什麼麻煩，我先提前在此跟你說句抱歉。”
“也感謝你讓她留在了郡主府…”
顧惜顏想了想。
麻煩倒是沒有，就是沈子鬱和趙銀鈴二人竟是不打不相識，如今握手言和，整日裏形影不離的，就差稱兄道弟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無礙。”
顧惜顏溫聲道：“銀鈴想住便讓她住着。”
“多謝郡主。”
一旁的蘇懷瑾正想說些，卻沒來由地感受到一陣冷意。
他敏銳地望向某處，只是一瞬，又移開了視線。
媽呀，小皇叔要不要這麼嚇人啊…
他輕咳一聲，“小皇叔，顧妹妹，待會我還要與表妹一道放花燈，便不打擾了。”
“你們二人玩得愉快。”
說罷他趕緊上前拉着趙金鈴走了。
趙金鈴有些不解地問道：“表哥，爲何着急走啊？”
蘇懷瑾無奈地搖頭，唉聲嘆氣起來，“你表哥我再不走，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不是打擾到人家的甜蜜相處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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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沒眼力勁了，難怪小皇叔那般凌厲地看他…
趙金鈴聞言，更爲疑惑。
“別問。”
蘇懷瑾提起花燈，“表妹，走，我們去放花燈。”
趙金鈴收起神情，揚起一抹羞澀的笑意，隨着蘇懷瑾的步伐而去。
……
另一邊。
沈子鬱帶着趙銀鈴出來了，他將一個糖畫遞過去。
“喏。”
趙銀鈴仔細看了一眼，有些詫異，“這不會畫的是我吧？”
沈子鬱輕哼一聲，“肉肉圓圓的，難不成是我？”
小姑娘聞言，並沒有生氣，眉眼彎彎的。
“謝謝沈哥哥，我很喜歡。”
沈子鬱扯起嘴角，臉上有些不自然。
“咳…你喜歡就好…”
趙銀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過去，他不禁得站直了身子。
不是，他怎麼突然覺得這丫頭還有些可愛？
想到此，沈子鬱趕忙晃了晃頭，將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散去。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花燈節可熱鬧了！”
趙銀鈴贊同地點頭，“是啊…”
“以前我從來未見過這般熱鬧的燈會，長見識了…”
她感激道：“謝謝你。”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逛這麼大的廟會，感受這麼多的煙火氣。”
沈子鬱去買了兩盞荷花燈。
他將其中一盞放在趙銀鈴的手心，“花燈節的時候，百姓們會去護城河放河燈祈願。”
“我們也去。”
“你若是有什麼願望，便在放花燈的時候許！”
趙銀鈴忙不迭地跟上他的腳步，“好！”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護城河邊。
趙銀鈴一看，果然如沈子鬱所說，岸邊到處都是放花燈的百姓，護城河的河面上，漂滿了各式各樣的河燈，它們匯聚在一起，像是點綴在護城河上的星光。
沈子鬱將荷花燈輕輕地放在水面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在心中無比虔誠地許下了心願。
接着，他睜開雙眼，將荷花燈緩緩推出，順着水流漂走。
趙銀鈴學着他的模樣祈願後，也將花燈放走。
不知爲何，她心中感到了一陣輕鬆。
沈子鬱對着她一笑，“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但以後還有許多次。”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你以後就跟着我混，你未曾體驗過的新鮮玩意，我全都帶你玩個夠。”
趙銀鈴伸出了自個的小拇指，“那得拉鉤。”
“這是承諾。”
“以後我便是你的小弟了！”
她又笑嘻嘻地說道：“既然做了我的大哥，就要一直罩着我！”
沈子鬱有些傲然，他也是有小弟的人了，雖然小弟是個姑娘，不過問題不大。
他勾住趙銀鈴的手。
“行，拉鉤。”
片刻後，他好奇地問道：“一直是多久？”
趙銀鈴摸了摸頭，“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直一直，永遠永遠。”
“好吧。”
沈子鬱也有些迷糊，“那就按你說的來辦，我一直，永遠罩着你。”
年少的時候，尚不理解，什麼叫做永遠。
所以可以輕易許下承諾。
待到許多年之後再回首，才發現曾經不經意間許下的諾言，卻是怎麼也無法兌現了。
……
護城河的最上方。
一切的喧鬧都與此地無關，蘇長策與顧惜顏兩人在此放花燈。
比之去年來說，此刻的兩人，心境都不一樣了。
月光好似將兩道身影打在了河面上，隨着水波盪漾開來。
爲免再打擾到主子的好事，言風拉着聽雪走得遠遠的，直至看不到人影才肯停下。
聽雪難得的沒有反駁言風，只是默默地跟着他遠離了那處。
蘇長策將花燈放在河中，“熹熹，許了什麼願？”
他有些好奇。
顧惜顏偏頭看他，“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蘇長策回望過去，“可是，我想聽。”
她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地揚起，“希望逝去的親人能安息。”
“希望遠方的家人能康樂。”
“希望好友們能幸福。”
她頓了頓，起身摟住蘇長策的腰，靠在他的懷間，“希望能與眼前人攜手一生。”
蘇長策的一雙墨眸溫煦如水。
他的手輕輕拂過女子的背，好似春風拂過，又似花瓣飄落，霎時間繾綣不盡。
暗處。
一雙佈滿恨意的眸子將此景盡收眼底。
不甘，不甘！
“顧惜顏，你這個踐人！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