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顏抿起了脣。
她稍稍望了蘇長策一眼。
關於師傅…
她是想知道的。
“好。”
蘇長策握緊了女子的手,“小孩,帶路。”
元蒼摸了摸自個的下巴。
“隨我來。”
……
兩人隨着元蒼走上了石橋,一路往前。
靠近了這座宅子後,還能聞到一股好聞的花香。
元蒼走到側門,輕輕將其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滿園子的牡丹花。
元蒼絮絮叨叨了起來。
“帝姬鍾愛牡丹,家主便在此處爲她種滿了牡丹花。”
“許是因爲此處在地底下,所以它的花期也與外邊的不太一樣。”
“這些都是我打理的。”
他自得地擡起頭,“真好看。”
“我會在每日的清晨,摘下新鮮的牡丹花送給帝姬和家主。”
蘇長策聞言,打趣了一聲。
“你在這下面,也能知道何時爲清晨麼?”
元蒼嘖了嘖。
“每日醒來的時候,不就是清晨了…”
“不懂別說。”
他又介紹道:“帝姬和家主在最上方的樓閣裏。”
“你們不能上去。”
“往這邊來。”
元蒼將二人帶着往後園走。
此處與外邊別無二致。
雖然是帝姬與南宮家主的長眠之處,但還是有着生活氣。
或許是出自元蒼與他的阿公之手,他們將此處打理得很好。
顧惜顏不禁得心生感嘆。
元家世世代代在此爲帝姬守陵,可以想象幾百年前,他們與帝姬的羈絆是何等深厚。
“到了。”
元蒼往前指了指,“看到了嗎?”
是陣法。
“你將陣法開啓,便能進入裏面的禁地。”
顧惜顏不解地看着他,“如何開啓?”
一旁的蘇長策牽着她走過去,將她的手放在一旁的石柱上。
“熹熹。”
“用你師傅教你的功法去感受它。”
他方才靠近這裏的時候,便覺得熟悉。
此處的陳設與千機閣禁地裏面的一模一樣。
千機閣的禁地通往靈山,而這裏,又會是何處?
這麼多相似之處…
蘇長策不覺得這是一個巧合。
他心中隱隱約約的已經有了一個猜想。
顧惜顏聞言,照着他所說的慢慢運功。
身上一陣痛意傳來。
她還有傷在身…
蘇長策趕忙將內力渡給她,替她緩解一些身上的疼痛。
元蒼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們。
這兩人所學功法甚是相似,但似乎又出自兩個地方。
他有些迷糊了…
帝姬的功法祕傳到底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他想着等阿公回來一定要好好問問才行。
不稍片刻。
顧惜顏便能感受到陣法裏的那股力量與她的內力相融在了一起。
她又用力了些。
一陣聲響而出。
前方出現了一條小徑,兩旁還有青翠的竹子。
元蒼的眸子亮了亮。
“竟是真的。”
“你真的能開啓禁地!”
他又催促道:“快去。”
“我在此等你們回來。”
顧惜顏微微偏頭,“此處沒有外人,裏面的東西,你不好奇嗎?”
元蒼愣了片刻。
“不。”
“那是帝姬的禁地,我不能進去。”
“我只需要在此守護着他們便好了。”
說罷,他後退了幾步。
顧惜顏溫煦地笑了笑,接着便與蘇長策一道往裏走。
穿過竹林小徑後,便是一座兩層的小竹屋。
蘇長策上前,將屋門輕輕推開。
“書房?”
顧惜顏打量了一下,此處擺滿了書櫃,上面都是書籍。
中間有一個案桌。
有筆墨紙硯。
蘇長策的眸光凝在了案桌上的一個信封上。
“來者親啓。”
來者,那便是他和熹熹了。
他上前將信封拿起,拆了開來,裏面是幾張信紙。
“有緣人。”
“我是疏月。”
顧惜顏的聲音頓住。
“疏月,是帝姬的名諱…”
所以,這封信,是帝姬留下來的。
“不知你會在何時來到這裏,是多少年後呢?”
“可能我和阿謹都化爲一抹黃土了吧。”
“我是大祁王朝的最後一位帝姬,在王朝崩塌之時,我竭盡全力想要挽救它。”
“已成執念。”
“不知後世會如何評價我?在即將復國成功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
“他跟我說,他是雲祁。”
“多荒唐的一件事啊…可我知道,那是他。”
“他告訴我,一個王朝不會經久不衰,最後的崩塌也是使然。”
“他說,莫要執着。”
“是啊…這個王朝的第一位主人都已經不在乎了,我這個帝姬還能做什麼呢?”
“最後,我放棄了復國,與阿謹一同歸隱,相伴一生。”
“他就短暫地出現了一瞬間,在他離開的時候,我問他,這麼漫長的歲月裏,他都在做什麼?”
“他說,他在找他的妻子。”
“已經找了很久很久了吧…”
“跨過歷史的長河,我不知道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身爲後人,要替他完成這個夙願。”
“可是我和阿謹窮其一生,都未能探得一絲關於華錦的消息。”
顧惜顏念此及,眸中盡是震驚。
這個信中的雲祁…不會是她的師傅吧?
她接着往下看。
“他在時間裏遊蕩,不會總是孤身一人,他定會遇到一個得他眼緣的人。”
“便是你,在此刻來到這兒的人。”
“這是個足以顛覆世人認知的祕密…”
“他的妻子,是華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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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知道華錦並且還得他真傳的人,才能進入此地,如果你來了,那麼我想,他能找到他的妻子了。”
“此處有無數武功祕籍,還有無數的珍寶祕藏。”
“這些都歸你了,希望你能給他一個可能。”
“他真的,找了太久了,而我亦不知,他還要在世間飄蕩多少歲月。”
“他驚才絕豔,睥睨世間,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最後。”
“你是否會好奇,我知道了世間有長生不死的祕密,爲何不選長生,而是長眠於此?”
“很簡單。”
“長生對於他來說,不是幸運,而是折磨。”
“而對於我來說,此生與阿謹相愛已經足夠,即便死去,下一輩子,我們仍能相逢,這便足夠了。”
“拜託了…”
“疏月親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