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的人啊，就是這般。
總是愛把錯歸咎在別人的身上，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做出的選擇。
所有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承擔相應的後果。
可有的人偏偏不是的。
他們總會找到一個完美的藉口，來否認掉自己一切的過錯。
就如此刻。
所有得到報應的人，都不無辜。
“得了。”
顧惜顏收回踩在清心道長身上的腳，又嫌棄地在地上蹭了蹭。
“本妃與你們這些南楚人沒什麼好說的。”
“帶下去吧。”
她看向聽雪，“至於如何處置，便按東秦律法來辦。”
聽雪點了點頭，“是，王妃。”
顧惜顏輕笑了一聲。
“反正他們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在意。”
她頓時覺得有些無趣，還有些厭倦。
蕭清瀾…
他如今的模樣，她再也不敢認了。
“你給我回來！”
阿碧見她要走，繼續叫囂道：“你沒資格抓我們，我們是陛下的人。”
“你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陛下，陛下變成這個樣子，罪魁禍首是你。”
“一切的源頭都歸咎於你。”
“都是你害的！”
“最該死的明明是你啊，不是嗎？”
“唔——”
聽雪不耐煩地上前，將她的下巴給擰斷，“真是煩人。”
“再說給你舌頭拔了。”
她凌厲地看了阿碧一眼，毫不客氣地將她一腳踢翻。
“還有你。”
聽雪用劍挑起清心道長的下巴，“想怎麼死？”
清心道長已經無話可說，默默地閉上了眼。
“早這麼老實不就好了。”
聽雪唾棄了一聲，“還看戲？”
“你真要我一個人把這兩人帶下去？”
她沒好氣地對着暗處說道。
“嘿嘿——”
“小爺來也——”
言風從角落裏飛身而來，平穩地落在地上。
他看了兩人一眼，努了努嘴，“直接殺了便好。”
“你還想帶到哪裏去？”
聽雪有些疑惑地說道；“王妃說了，按東秦律法來辦。”
言風扯起嘴角。
“笨丫頭。”
他在聽雪的額頭上敲了敲，“對攝政王妃不敬，死路一條。”
“更何況，他們還殺了皇帝和蕭貴妃。”
“還想怎麼活？”
他的話裏帶了冷意，“還能怎麼活？”
“主子有令。”
言風抽出了自個的長劍，“格殺勿論。”
聽雪聽是蘇長策的命令，也提着劍上前，沒有絲毫的遲疑。
劍光飛過，靜謐無聲。
……
另一邊。
顧惜顏坐在牆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那一具屍體。
是蕭韻珊的。
這會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慘白無比。
特別是在夜色下，顯得還有些滲人。
她本是南楚皇室受盡寵愛的公主，是的，寵愛。
若沒有得到寵愛，她又如何能在南楚盛氣凌人，囂張跋扈？
說到底，是有人替她兜着。
蕭韻珊與蕭清瀾雖不是一母同胞，但那些年，蕭清瀾提起這個小妹的時候，也是很溫柔的神情，那會兒，他還是寵愛這個小妹的。
他會跟她說，這個小妹在盛京惹是生非，被他的父皇罰站，他會去替她求情。
他會說小妹喜歡那些稀奇的玩意兒，他每次出遠門回去的時候，都會給她帶。
他也說，他，蕭書昀還有蕭韻珊，是很親的三兄妹。
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擔。
可如今。
蕭清瀾先是利用她，而後命人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對蕭韻珊，再無半分親情。
蕭清瀾變了太多太多，已然變得面目全非。
可這些事啊，誰又能說得清呢？
這位南楚的公主，最後死在了異國的土地。
至死也沒能回到故國的家鄉。
也失去了所有。
可真是令人唏噓啊…
顧惜顏輕嘆了一聲。
或許是因爲她想的太入迷，有人何時來到此處，她都未曾發覺。
“熹熹。”
男子擡起眸子望她，朝着她伸出手。
“怎麼坐在牆頭上？上面涼。”
他笑着說道：“回家了。”
顧惜顏被拉回思緒，對着他燦爛一笑，“好。”
她飛身而下，穩穩落入蘇長策的懷抱，“阿策，好睏。”
蘇長策溫聲道：“那便回去歇息。”
“嗯…”
顧惜顏打了個哈欠，眉眼間染上了疲意，她又垂着頭在他的胸口嗅了一陣兒。
一股血腥氣瀰漫在了鼻間。
“阿策。”
“嗯？”
蘇長策應了一聲。
“你有點…臭臭的。”
蘇長策：？
顧惜顏將他有些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有一抹狡黠的色彩流轉而過。
蘇長策的臉色黑了又黑，他稍稍垂眸，衣襬處的血跡甚是惹眼…
好髒。
想着，他將懷中的女子給放了下來。
待顧惜顏站穩了後，還未等她有所反應，一陣風動，他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轉瞬之間。
顧惜顏愣愣地看了一眼蘇長策離開的方向，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男人，還真是的…
不一會兒，聽雪和言風也將那邊的事情給處理完，一起走了過來。
“王妃。”
言風笑嘻嘻地上前，到處看了看，才好奇地問道：“我家主子呢？”
“他沒來尋您麼？”
顧惜顏若有所思地說道：“已經走了。”
“對了。”
她望向兩人。
“把蕭韻珊的屍體給妥善安置了吧。”
“她既爲東秦皇貴妃，按理來說，是要隨永康帝一起葬入皇陵的。”
“總不能隨意對待的。”
這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足。
言風和聽雪對視了一眼，齊聲道：“是，王妃。”
顧惜顏輕輕地點頭，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後，她也動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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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平日裏壞事做盡，這下好了，被自個的丫鬟給殺了。”
“也是報應不爽。”
言風有些嫌棄地走過去，又隨意地將屍體給扶起。
“唉…”
“真倒黴，攤上蕭清瀾這種兄長。”
“下輩子做個普通人好了。”
遠離這些紛爭和爾虞我詐。
他輕輕闔上了蕭韻珊還未完全閉合的眼眸，“安息吧。”
聽雪見狀，抿起脣，沒有說話。
言風將蕭韻珊送回了永寧宮，又叫了幾個宮人過來替她清理屍身。
一切做完，天將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