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手中的煙火棒給點燃。
“願，長樂無央。”
幾人對視了一眼，皆是帶着祝福的笑意。
言風感嘆道：“希望明年，也會是很好的一年。”
“會的。”
……
“阿婉…等等我。”
南宮遲追上宋姝婉，“今夜的煙火好看，不如與我共賞？”
宋姝婉的腳步停下來，她偏頭看着他，眸子裏是他讀不懂的情緒與色彩。
但南宮遲能感受到她的沉重。
他抿了抿脣，遲疑地問道：“阿婉，你是不是想家了？”
宋姝婉眼簾微垂。
“我沒有家了。”
有一座祖宅，宅子裏只剩她一人。
南宮遲的眸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他趕忙解釋道：“阿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搖了搖頭，她已經習慣並且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沒什麼好傷感的。
只是，她接下來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想到這，宋姝婉的神情認真了些。
“阿遲。”
南宮遲怔愣在原地，這是第一次，阿婉這般喚出他的名字，他的直覺告訴他，阿婉怕是要離開了。
事實也果然如他所料。
只聽宋姝婉緩緩開口：“我要走了。”
南宮遲的手猛然握緊，他輕聲問道：“阿婉，你要去哪？”
“你要回祖宅的話，帶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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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婉變得很嚴肅。
她的目光看向了遠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去西邊。”
南宮遲聞言，很是不贊同。
“阿婉！”
“你可知如今西域各國聯合在一起進攻東秦的西境，那邊還有一個亂臣賊子，自立爲帝的蘇澤！”
“你去做什麼？那邊危險！你可知道？”
他頓了頓，勸道：“阿婉，別去…”
宋姝婉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落雪，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們宋家也如楚家一般，家中男兒世代從軍，我的祖父，我的父親，我的叔伯，我的堂兄…”
“他們都戰死在了疆場。”
“到如今，整個宋家只剩我一人。”
“我是將門子女，因體質不佳，未習得武藝和那上戰場殺敵的本領，但我自小便酷愛讀兵書。”
說起這些過往的時候，她的神情並無波動。
或許是隨着年紀漸長，她看淡了生離死別。
“宋家所守衛着的，便是東秦的西境。”
“平西大將軍枉死，西境腹背受敵，那裏是我的家人用生命和鮮血守護着的地方，我無法在此無動於衷。”
“我宋姝婉是宋家最後的血脈，我要儘自己的一份力，去守護祖父輩們所守護着的邊關。”
“我還要順便，去看看那片土地。”
宋姝婉輕輕地揚起眉梢，“那裏有親人的氣息。”
他們的血灑在了那裏，她想去看看他們。
南宮遲的喉間哽住…他看向女子的眸中盛滿了心疼。
阿婉從來不是柔弱的小花，而是一朵盛開的玫瑰。
如果那是她所想，那麼他懂了。
“阿婉。”
“你可決定了？”
宋姝婉神情堅定，“是。”
“何時出發？”
“天一亮便動身。”
“好。”
南宮遲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