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誰喜歡吃這松子百合酥啊!”薛阿瑤雙眼突然睜大,“不會是……那個鳩佔鵲巢的假姜家四姑娘吧?”
宋南姝回頭看了眼食盒,吩咐道:“讓人送回去吧!”
“是!”迎夏又將食盒拎出去,派人送回姜家,吩咐道,“和姜家說一聲,下次不必來送了!我們家姑娘從來不喜歡松子百合酥,讓他們送給真正喜歡的人吧!”
迎夏一向穩重,這一次也的確是被氣着了。
以前不知道姑娘是姜家的親生女兒也就罷了,自從全京城都知道姑娘是他們姜家親生女兒後,看看姜家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做的!
綁架薛神醫,用什麼狗屁生恩脅迫他們家姑娘,現在又送來他們家姑娘不喜歡的松子百合酥討好!
別人不知道,迎夏還不知道嗎?那松子百合酥根本就是姜姑娘喜歡的!
以前那姜姑娘失蹤前,每次來找她們家姑娘,都要抱怨她們家姑娘這裏怎麼不準備她喜歡吃的松子百合酥。
從那以後,迎夏、迎春他們總會在姜箬璃來前,把松子百合酥準備好。
現在想想,當初要是知道那姜姑娘是個佔了她們家姑娘身份的假貨,在姜姑娘挾恩強要她們姑娘報償事,她就很應該給她打出去!還給姜箬璃準備什麼松子百合酥!
“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怒容的?”
聞聲,迎夏瞧見正往宋南姝院中來的宋書硯,連忙行禮:“公子!就是那姜家……送來了姑娘不喜歡的松子百合酥噁心人!”
宋書硯點了點頭:“你和阿姐說一聲我回來了,我先去沐浴更衣,隨後再來見阿姐!”
“公子可用過晚膳了?要不要讓廚房準備點宵夜?”迎夏語聲歡快。
“不必太過複雜,準備一碟子軟酪,再配上桂花牛乳,我一會兒過來陪阿姐用一點。”
“好,奴婢這就去準備!”迎夏笑着應聲。
目送宋書硯離開,迎夏連忙進門將宋書硯回來的消息告知宋南姝。
“阿硯哥哥回來了,那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了!”薛阿瑤端起宋南姝桌上的點心盤子,“點心我拿走了南姝姐!”
“好!”宋南姝望着薛阿瑤滿目的寵溺。
宋南姝用帕子擦了擦手,也不知道沈指揮使和阿硯說沒有說,定魂丹他會不會給?
難不成,真要三日之後和離,住進沈府?
宋南姝總覺得沈序洲今天是被逼急了說出這麼一句,具體情況她得問問阿硯才知道。
但若沈序洲執意不給定魂丹,三日之後宋南姝一定會登門再討!
宋南姝心不在焉捧着書等了快半個時辰,沐浴後的宋書硯纔過來。
宋南姝讓迎夏把牛乳給宋書硯端過來,又命所有人不必守在院子裏都退下,問他:“沈指揮使和你說了丹藥的事嗎?”
“沈指揮使同我說,他需要三年半的時間,所以定魂丹三年半後給我,我答應了。”宋書硯望着宋南姝道。
宋南姝將書本合起放在一旁,略作思索後開口:“你每次毒發都痛苦萬分,需要儘快解毒,不是我信不過沈指揮使,只是這丹藥在沈指揮使手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萬一丹藥和前陣子一樣沒了呢!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險!”
“可若是不關乎我的性命,我們又拿什麼來取信沈指揮使?”宋書硯攥着勺子的手收緊,“不能什麼便宜都我們佔了,沈指揮使……已經很照顧我們了。”
宋南姝執意不肯把丹藥留在“沈序洲”手中,難不成還想把她自己留在“沈序洲”身邊嗎?
雖然,宋書硯便是沈序洲。
可他以沈序洲的身份,對宋南姝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也只是爲了延後服用定魂丹的隨口拖延罷了。
“我知道。”宋南姝眉頭緊皺,望着桌几上的三腳瑞獸香爐升起的嫋嫋輕霧,“沈指揮使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定魂丹留在他手中三年半,要麼……我入沈府嫁給他,與他綁在同一條船上。”
“宋南姝!”
她看向面色沉下來的宋書硯:“我知道你不贊同,但阿硯……你當初中毒,是因爲我,宋家是想要我的命,可那碗燕窩粥我卻拿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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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宋南姝的養母宋夫人被宋家逼得自縊,那時還沒有人發現養母藏在妝奩裏的絕筆信,也沒有人知道宋南姝並非宋家女。
宋家人擔心以宋南姝的性子,若是查到宋夫人選擇自縊是宋家脅迫的,一定把事情鬧大,便想送宋南姝一同上路。
所以,在宋南姝跪在養母靈前守靈兩日水米不進暈倒後,宋家人給宋南姝送來了下了藥的燕窩粥。
但宋南姝惦記着同樣守靈的弟弟宋書硯,便把下了藥的燕窩粥送到了宋書硯的跟前,含淚勸宋書硯吃一些。
就是那次,宋書硯在宋南姝面前吐血,險些一命嗚呼。
“你要我說多少次,我中毒和你無關!”宋書硯聲音陡然拔高。
他沒法告訴宋南姝他身上的毒,是當初入端王門下,端王用來控制他的。
他也沒法告訴宋南姝,宋家下的毒在他中的毒面前,根本就不算什麼。
只不過是,他體內本就有毒素,又恰巧吃了那碗燕窩粥,兩毒在體內相沖,纔會吐血吐的那般嚴重。
宋南姝認真看着坐在她身旁滿目怒容的宋書硯,語聲沉着且堅定:“阿硯,我可以什麼都捨棄,但我不能沒有你這個弟弟……”
宋書硯強壓着情緒凝視宋南姝。
燭光搖曳,將宋書硯半張冷峻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他放下手中湯勺,走到宋南姝面前,雙手扣住她的肩膀,眼底充血:“宋南姝,當年你一聲不吭嫁給柳雲珩,是爲了報恩,是爲了……幫我拿回母親的嫁妝!如今你要嫁給沈序洲,是爲了給我拿回定魂丹!可宋南姝……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阿硯,我是你的姐姐!”宋南姝擡手撫上宋書硯瘦削而俊美的側臉,“我懂,我們都不希望對方爲自己犧牲什麼!可我們彼此心裏都清楚,我爲了你願意做一切,你也願意爲了我做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