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謝芸的心理素質比較好,淡定地走向顧青川,然後從容不迫地路過。
顧青川也跟着她下樓。
兩人並肩而行,一同走到校道上。
謝芸步履悠悠,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吊兒郎當的勁,懶洋洋道:“你跟着我幹嘛?”
難得,她沒有冷言相向。
畢竟不管怎麼說,顧青川剛剛算是維護了她。
“我想走就走,馬路又不是你家開的。”顧青川拽得跟個二百五似的,渾然不知道什麼叫做禮貌。
“得。”謝芸沒話說,“你愛走哪就走哪,和我沒有關係。”
“不用你說。”
“咋滴?我說兩句還不行唄?”
顧青川斜了她一眼,越過她的身線,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知道不行就別說。”
“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
“嚯!真有意思。”
“……”
他們不再說話,一路走出校門口,走到了彎彎繞繞的小巷子裏。
謝芸的脾氣上來了,回頭道:“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跟着我?”
顧青川就五個字,“這裏是你家?”
“得,我沒話說。”謝芸再說兩句,高低能給自己幹到醫院裏。
“嗯。”顧青川像是擔心她心情太好,繼續說道:“沒話就別說。”
“!!!”狗日的。
謝芸的拳頭硬了,擼起袖子準備揍人。
不等她揍呢。
有一行人跳了出來。
“顧青川——”
“喲,這是哪裏來的小妞?長得挺正點。”
“小妞,你最好離姓顧的遠一點,這個狗雜種可不是好人。”
“怎麼着?小美妞,要不跟了我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一二三四。”謝芸點了點眼前的人頭數,摸了摸鼻子,又掰了掰自己的拳頭。
而後,她側過頭,“顧青川,能打不?”
“嗯,打吧。”
“他們有兩下子,給你練練手。”顧青川伸手拿過她單肩揹着的書包,動作非常之絲滑,不像是頭一回幹這種事情。
謝芸歪了歪腦袋。
“你們四個人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顧青川拎着書包,自覺退到旁邊,“我建議你們一起上,可以平攤傷害。”
那四人:“??!”
“小妞,你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話音剛落。
謝芸一拳揮上去,再一腿掃過去。
動作利落又幹脆。
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倒下的人:“啊!臥槽尼瑪!!!”
“你們特麼還愣着幹嘛?給我上啊!”
謝芸:還能說話?打得輕了。
近距離觀戰的顧青川:“你今天沒吃早飯?”
“你滾。”謝芸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就衝了上去。
一轉眼的功夫。
三個人齊刷刷躺在地上。
另外一個人知道打不過,識趣地後退再後退。
躺闆闆的人在嗷嗷叫,“這麼大勁,跟個男人婆似的,你還是不是女的?!”
“男人是什麼樣?女人又是什麼?”謝芸一拳往他的臉上打去。
那人害怕地閉上眼睛,感覺到一陣風穩穩停在自己的眼前。
謝芸收回拳頭,微微揚着腦袋,睥睨道:“你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清塘中學高一1班謝芸。”
“原來是,你你你……”
“你什麼你?難不成還想捱打,趕緊滾。”
在跑路之前,爲首的留下了一句,“謝芸,老子記住你了。”
“呵,還怕你記錯人。”謝芸是半點回頭路也不給自己留下。
她看着屁滾尿流逃跑的幾人,又看向興致盎然的顧青川,伸手拿過自己的書包,伸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
顧青川挑了挑眉,中肯評價道:“看來你沒退步。”
一挑四不在話下。
這強悍戰力,很符合他對謝芸的印象。
“……”謝芸白了他一眼,“狗東西,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什麼不安好心,你不要張口就來。”
“裝,我就靜靜地看着你裝逼。”
“沒裝。”
“得了你,要不是看在你爲我說話的份上,我剛才就站在邊上看你捱打了。”
顧青川笑笑不說話。
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
謝芸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沒想到自己能把往事記得如此清楚。
說明什麼?
說明她的記憶不錯。
她側過腦袋,看向坐在旁邊玩手機的男人。
雖然她一直說顧青川是狗東西,但是狗東西一直都帥得很感人,像是上帝的寵兒。
老天到底給狗東西關上了哪扇窗?
“顧青川。”謝芸突然出聲。
“嗯?”顧青川轉頭看過去,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話,靜靜等待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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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芸翹起二郎腿,單手撐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話說回來,你當年是怎麼得罪了隔壁三中那些人?”
“哪些人?”
“我們學校三中的那幾個人,還在巷子堵了咱倆,然後他們全部是菜雞,都被我打趴了。”
“他們?”顧青川的腦海中隱約出現一些被塵封已久的記憶。
他往沙發上一靠,淡定道:“我得罪的人有點多,記不太清了。”
這句是真話。
對他來說,那些人不重要,根本沒有記住的必要性。
“又裝。”謝芸投去嫌棄的神情,“你記憶那麼好,又那麼記仇,怎麼可能記不住?”
想當年,顧青川每次和她翻舊賬的時候,把發生過的一點一滴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稱得上倒背如流。
現在說記不住,鬧着玩呢。
別說鬼不信,她也不信。
顧青川看到她的眼神,稍微一動腦筋,就知道她想到哪裏去了。
“那些人無關緊要,我沒必要記住。”
在謝芸翻白眼之前,他又說:“不過,你說的那幾個人我有點印象,可能是我的長相得罪了他們。”
顧名思義——他實在太帥。
因爲他長相出衆,所以那些人嫉妒了。
謝芸無語地閉上眼睛,又緩緩地睜開,一字一頓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就算讀書的時候,有人把你投票成校草,你也不能這麼自信,男人一旦過分自信,就容易變得油膩。”
她承認,純純在胡說八道。
畢竟顧青川確實有說這種騷話的資本。
誰讓狗東西要智商有智商,有長相有長相。
在他們讀高中那會兒,情書是一沓一沓往顧青川的桌子上放。
當然,謝芸也收到過不少情書。
他倆算得上是平分秋色。
顧青川沒有反駁,只是回答:“知道了。”
“??!”謝芸驚呆了。
就這麼知道了?讓她瞬間沒有發揮餘地。
謝芸收起下巴,“嗯,知道就好。”
就此,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