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夫人看着臉色異常緊張的兩人，不由得輕笑出聲。
“好了，我在皇宮裏能出什麼事情，倒是你們……該好好準備一下。”
“估計等蘇貴妃生辰宴後，你們就該去雲城了。”
雲城水患，糧食必不可少。
趁着現在消息還未曾在京中傳播，他們要早點買了偷偷運出去。
不然，指望着撥的糧草到雲城，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你在想什麼？”燕潯上前，將披風輕輕搭在慕窈身上。
看着小女人神情認真的模樣，他伸手將人攬入懷中，給予溫暖。
“別擔心，我們早做準備，想必是不會出事的。”
慕窈擡頭，額間摩挲他下巴鬍渣，“倒不是擔心這個，只是覺得水患太過嚴重，我怕雲城附近會產生暴亂。”
流民四散逃竄後，各處雖然接納，但也難免會起衝突。
若到時糧價瘋漲，暴亂還不是說起便起？
“所以糧草先行，況且胥野不是還在那邊，還有二舅舅也在，想必糧草能合理分配好。”
提及兩人，慕窈掐算了一下日子。
這才驚覺，距離上次回信已經七日之久！
“胥野沒有來信，會不會是出問題了？”
她緊張地抓着男人衣袖，實在是擔心二舅舅的安危。
“估計下一封信還在路上，阿暖，你彆着急，先顧念好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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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潯柔聲安撫，也讓慕窈有些混亂的心漸漸安定。
事情堆積在一起，她總是怕緊着這邊忘了那邊。
所以這幾日，也比之前要更加焦躁不少。
“那明日我們分頭行動，我去一趟流芳閣讓蕭二爺儘量分佈人手，多次購買一些糧食。”
見她安定下來，燕潯放心點頭，“我會多出去轉轉，儘量讓晉王和太子一黨的人，將我推拒上雲城。”
水患迫在眉睫，這幾日必然要商討出結果。
光是太子一人進言完全不夠。
必須還要有那些老臣們的提議！
至於他們的人，則必須要勸說皇帝不讓他出去。
只有這樣，皇帝纔會讓他們離開京城！
“那就這麼辦。”
……
距離蘇貴妃生辰宴還有兩日。
慕窈一早起來，便帶着三個小丫頭去了流芳閣。
倒是沒想到，今日來逛流芳閣的人居然這麼多。
其中一人，格外顯眼。
“芹雨姐姐，這個胭脂極其襯您的膚色呢！”
楊芹雨隨手拿起那少女說的胭脂，看着那豔粉俗套的顏色，輕蔑嗤笑。
“這般胭脂俗粉的胭脂，你也敢說適合我？”
本想討好一波的少女，笑意僵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慕窈懶得去管這些，轉頭就準備上二樓。
耳畔忽地響起一道驚訝聲線。
“那不是楚王妃嗎？”
說話的人則是楊芹雨身邊另一個狗腿子。
許是想到楊芹雨同慕窈的糾葛，兩人極力想要攀附上楊家，對慕窈說話時語氣多少夾着幾分譏諷。
“怎麼楚王妃也會來流芳閣？”
“這二樓不是只有特別的客人才能上的嗎？楚王妃，您還是等掌櫃的來了，再上去吧？不然給趕下來可就不好看了。”
楊芹雨撲哧一笑，揚起下巴眼神倨傲，“那日的事情我不同王妃計較，不如這樣，王妃看上了什麼，本小姐替你付銀子如何？”
“就算是，本小姐對王妃的一些歉意。”
瞧着她雖嘴上這般說，眼神卻滿是施捨。
慕窈才覺得好笑。
“凝竹，既然楊小姐想替本王妃給銀子，那你就將之前看好的東西拿下，也好讓楊小姐好好大方一回。”
說罷，她擡腳就要上樓，忽地想到什麼腳步頓住，意味深長地朝那站着的人望去。
“楊小姐，一會兒不會給不起銀子吧？”
詢問的話，如同巴掌一般，像是在打楊芹雨的臉。
她眸色一沉，不肯軟下氣勢，“一點小胭脂水粉而已，能值多少銀子！”
“那就好，可別給不起銀子，自己鬧笑話。”
慕窈丟下話，帶着青影上樓。
保險起見，還是留了青霧跟着凝竹。
免得真給不起銀子，再賴賬！
“拿去吧！”楊芹雨瞪了眼凝竹，依舊高高在上。
旁邊兩人忽地想起什麼，想要提醒時，一旁射來的冰冷視線讓兩人後背迅速竄上寒意！
她們僵硬回頭，對上青霧警告的眼神，立即低頭捂嘴。
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
她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流芳閣的老闆是楚王妃！
她們什麼都不清楚！
心裏這般想着，臉上情緒也緩解不少。
只是在看清楚凝竹拿的都是什麼品質的胭脂水粉後，兩人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一會她們可拿不出銀子……
倒是楊芹雨仍舊渾然不覺，坐在軟椅上無所謂地試着看中的一塊胭脂。
“楊小姐，便是這些了，多了就不拿了。”
凝竹將五六盒胭脂擺放在托盤上，等着算賬。
楊芹雨沒起身，只淡淡瞥了眼。
在看清櫃檯上擺放的胭脂大小後，譏諷笑意毫不掩飾，“真是小家子氣，我倒是想看看，楚王妃看上的胭脂價值幾何啊？”
算賬先生也在此時停下撥弄算盤的手，緩緩報出，“一共三千五百八十兩銀錢，不知楊小姐是打算用什麼來付賬？”
“多少！”楊芹雨聲音都拔高好幾個音調。
引得旁邊幾家富戶側目。
“瞧她方纔的樣子，我還以爲是京城來的富戶，沒想到也是個沒見識的。”
“不過三千五百八十兩銀錢就這般驚訝，那本夫人手裏這足足萬兩的胭脂水粉，豈不是要將她嚇死？”
說話的便是經常來買胭脂水粉賞賜下人的富戶夫人，雖然是上萬兩，但也都是家中丫鬟人手一塊。
比不得凝竹那幾塊金貴，也都是好用料。
被人如此嘲笑，楊芹雨臉色自是不好。
她猛地扭頭看向身側丫鬟。
丫鬟一愣，有些欲哭無淚，只能小心提醒。
“小姐，夫人和老爺給的銀錢是讓您置辦行頭好參加宮宴的，這一下若是花出去，怕是沒辦法跟老爺夫人交代。”
楊芹雨可管不了那些，她最痛恨被別人看不起。
直接從丫鬟手中拽過香囊，將裏面的銀錢銀票盡數倒了出來。
可算來算去，還是差了一百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