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后這幾日在宮裏心情不好，不如讓晉王進宮小住幾日？”
李公公很有眼色，主動開口好給雲帝找藉口。
雲帝滿意地看了他一眼：“明日你便帶着人去傳旨，讓晉王妃也進宮一趟，同蘇貴妃敘敘舊吧，兩人多少有幾分親緣關係。”
李公公瞬間領會他的意思：“奴才明白。”
雲帝這才滿意起身，前往春熙殿。
次日一早，宮中聖旨一下，蘇青青驚在原地。
“本王妃同那蘇貴妃七拐八拐的親緣而已，何須到要上宮裏敘舊的地步！”
她怒罵一聲，轉頭看見黑沉着臉走進來的晉王，忙迎了上去。
“王爺，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怎的無緣無故讓你我一同進宮？那太后不都已經瘋了嗎，還讓您去做甚？”
蘇青青不安地拉着他衣袖，眼神裏混雜驚恐。
晉王盯着她，沒看出什麼後，煩躁甩手：“本王怎麼知道，你進宮後少說亂七八糟的話，聽見沒有？”
蘇青青點頭，隨着男子上馬車一同離開。
晉王一路上臉色都十分陰沉，心中冒出不少猜想，自然也想到了他同太后的過去。
難不成那踐人瘋了以後，將他們之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不介意徹底送她一程！
“記住不該說的別說！”晉王拽着蘇青青的手臂再次叮囑一聲，見她點頭應下這才放開手。
目送着她朝後宮走去，晉王則在小全子的帶領下先去御書房見了雲帝。
“太后這幾日不太好，你便在宮中小住幾日，好好陪陪太后，她也沒多少日子了。”
雲帝沒多說別的，只叮囑這兩句。
也沒給晉王反駁的機會，就讓小全子帶人離開。
看着繼續將視線落在奏摺上的皇帝，晉王也只能暫時壓下心中不滿，隨着小全子離開。
慈寧宮早已不復當年繁華，宮中雜草都處理得寥寥，看着極其荒涼。
女人嬉笑聲從落了灰的殿中傳出，光聽着就知裏面的人精神不好。
“王爺，您百日來陪伴太后，晚上自有宮人帶您去從前住所暫住。”小全子留下話，朝晉王躬身後便轉身離開。
晉王目光落在殿中時不時閃過的身影上，神情意味不明。
良久後，他才朝屋內踏入。
年輕的太后，沒了珠光寶氣的保養，衰老得比老婦人都還快。
“金鳳。”
好久沒有人這般喚她，太后有些愕然。
在意識到對方叫的是自己後，她渾濁的雙眼纔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誰。
“是你啊。”太后燦然一笑，如同很多年之前那般，雙臂朝男人脖頸上勾去。
“你還知道來宮裏看我……是不是帶我出去的？我不要當太后了，我想跟你走，你帶着我走好不好？”
“我們的淑榮，我們的淑榮都死了……不對，我昨晚還瞧着淑榮看着我笑，她，她還怨我，爲什麼不能找你幫幫她。”
“你說淑榮怎麼這麼慘，明明是你的孩子，到最後連喊你一聲父親都不能夠。”
晉王冷漠地將她從懷裏推開，眼裏只剩下厭惡：“李金鳳，淑榮是怎麼出來的，你比我清楚。”
“若不是你下藥，本王怎麼會揹着這麼個污點甩不掉，如今你居然還敢提起這件事！”
他暴虐地伸手一把掐住她脖頸，看着她在自己手中如同一條垂死的魚一般掙扎，心中那股煩躁被撫平幾分。
“王爺！”方嬤嬤尖叫聲在此時響起，也讓晉王瞬間收回了手。
太后無力地癱軟在地，許是這般變故刺激到她，讓她瘋癲的神志都清醒不少。
她一手朝脖子撫去，一手撐着自己驚恐擡頭。
“你，你是來殺我的是不是！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敢殺我，我就將那些事情都告訴給皇帝，讓你這次沒辦法再逃出皇帝……”
不等她的話說完，就被人一腳踹上心口。
疼痛讓太后閉了嘴，也讓她吐出一口血來。
方嬤嬤看得心疼，擋在欲要再次上前的晉王面前，聲音嘶啞：“王爺，太后已經落得如此下場了，你何必再動手。”
“這慈寧宮如今就老奴一人，那些話不會有人聽見的。”
晉王冷笑，一巴掌就將方嬤嬤打飛。
方嬤嬤頭狠狠磕在了桌角，鮮血瞬間涌出順着額間流下。
血模糊了方嬤嬤的視線，她極力伸手朝向太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力倒下。
見死了人。
太后抱頭尖叫，手腳並用地朝角落裏縮去。
晉王蹙眉看向沒了氣息的方嬤嬤，不耐地輕嘖一聲，到底是沒繼續對太后動手。
“再胡言亂語我跟你之間的事情，她的下場也是你的。”
太后縮在角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驚恐得渾身顫抖。
“不不不，我不要死，我是太后，我要活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見她這般，晉王也知曉沒什麼好說。
轉頭離開前，他深深看了眼太后，腦海裏已經在策劃，要怎麼能讓人儘快死，免得絆住他的腳步！
慈寧宮的門開了又關，同往常也沒有別的變化。
唯一的變化，就是兩個人的宮殿只剩下了一人。
直到晉王走後，太后仍舊縮在角落渾身顫抖，直到送飯的宮女來了。
方嬤嬤的屍體才被人發現。
消息傳到蘇貴妃宮裏，蘇貴妃看了眼正同她用膳的皇帝，示意小全子退下。
“皇上，嬪妾今日倒是從晉王妃口中聽到一個消息，說是晉王府的倉庫裏，不知爲何放了個黑箱子，看起來像是從外面花大價錢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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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箱子？
雲帝瞬間想到了那弩箭。
李茂的傷口他去看過，這般殺傷力的東西若是裝配在皇宮，安全至少不用憂心。
這晉王還真是……
“今日辛苦愛妃，明日內務府送來的東西，愛妃選完再送去給皇后便是。”
蘇貴妃笑得明妹，朝着雲帝的方向貼了貼：“嬪妾多謝皇上，果然，只有皇上纔會對嬪妾好了。”
雲帝滿意地捏了捏她臉頰：“等上供的東珠到了，朕便先緊着你。”
東珠代表什麼不言而喻，蘇貴妃笑意加深羞澀應下。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大大翻了個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