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刀痕

發佈時間: 2025-10-06 16:3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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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刀痕

刺骨的涼意蔓延全身。

陸知易是被疼醒的。

頭劇痛,四肢冰涼。

她的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好像有什麼黏膩的液體緩緩流淌。

她想動,卻發現雙手被反綁在椅背,腳踝被粗繩死死纏住,嘴裏還塞着東西,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咽。

她被關在一間廢棄工廠的角落,像是被世界遺忘的地獄一隅。

耳邊響起低沉的男聲。

“她醒了。”

一個帶着煙嗓的男人走近,步伐隨意,語氣卻帶着尾瑣的笑。

“長得是真不錯,就是臉可惜了。”

“沒辦法,這是人家吩咐的!”

另一個聲音冷笑。

“這可是傅家的正牌兒媳婦,今天我們可有福了。”

陸知易的瞳孔劇烈收縮,她瘋狂掙扎,眼淚止不住地流。

那幾個人毫無憐憫,反倒因爲她的恐懼而興奮。

“老大說了,今晚讓她知道做女人的快樂。”

“放心,我們暫時不會讓你死的,留着慢慢玩。”

他們開始動手,撕扯她的裙襬。

粗暴的動作拉扯着她傷口的神經,疼得她幾乎昏死過去。

忽然,一道尖銳的車胎摩擦聲從遠處響起。

接着是一連串的奔跑、驚叫、槍械拉栓的聲音。

“全都不準動!”

冰冷的男聲像一道雷劈開死寂。

下一秒,工廠的鐵門被踹開。

十幾個穿着黑衣的保鏢魚貫而入,動作利落地將幾個男人一一制伏。

陸知易的眼神渙散,她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衝了進來,像風一樣撲到她身邊,幾乎是顫着手將她嘴裏的布團取出。

“知易!”

傅衍禮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慌亂和愧疚。

他看着陸知易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痕,瞳孔劇烈收縮。

“誰幹的?是誰?!”

他像瘋了似的撲過去,一把掐住匪首的脖子,狠狠將他摁在地上。

“是你?你劃了她的臉?”

匪首剛張嘴。

“你TM誰—”

傅衍禮直接將他的腦袋往地上猛砸!

一聲悶響,鮮血四濺!

所有人都愣了,哪怕是傅家的保鏢,也沒見過他這般失控的模樣。

他像野獸一樣撲進血泊,雙手沾滿鮮血還不罷休,揪住屍體狂砸,像要把對方的魂魄也從地獄裏拽出來。

“傅總…”

保鏢們上前阻攔,卻根本拉不住他。

“把其他人全帶過來!”

傅衍禮眼神猩紅,像在噬血。

一個個匪徒被拖了上來,個個嚇得腿軟,有人跪地求饒,有人失.禁暈厥。

“誰僱的你們?”

沒人敢吭聲。

“是誰!”

他一拳打爛其中一個人的鼻樑,又一個倒地抽搐。

“說啊!”

他如野狼咆哮。

“我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人打錢,給照片,沒見過本人!”

那個年紀小的匪徒嚇哭了。

傅衍禮看了他一眼,眼中沒有半點人性。

“活埋。”

“……傅總?”

“我說—活埋。”

幾個保鏢將匪徒們拖出門口,死命掙扎的尖叫聲越來越遠,最後歸於寂靜。

傅衍禮終於回過頭,看向陸知易。

她的臉上血還在流,表情卻空洞得像個死人。

“知易……”

他低聲喚她,聲音顫抖。

而她只是看着他,像看着一個陌生人。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繩子。

“知易,我來晚了。”

陸知易已經說不出話了,精神幾乎要崩潰。

她癱在他懷裏,渾身發抖,嘴脣一片慘白。

“送她去醫院。”

傅衍禮把外套蓋在她身上,低聲下令。

一輛加長賓利很快將陸知易送往京城最好的私立醫院。

凌晨,傅衍禮坐在病房門外,手裏拿着一份醫院的精神評估報告。

“病人受到嚴重精神刺激,目前處於急性應激反應階段,短期內情緒波動會很大,可能出現人格輕微分裂、記憶錯亂、認知失真等表現,建議住院觀察。”

傅衍禮的臉已經幾天沒有血色。

他一直守着陸知易,但她醒着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發呆或哭,有時候半夜會突然尖叫,然後抓着臉頰死命地撓。

好像要把那道刀痕撕.裂得更深。

他只能一次次地抱住她,試圖用懷抱安撫她的情緒。

她卻只是呆呆地看他,像在看陌生人。

傅母趕到醫院的那天,現場卻突然變了味。

醫院的監控記錄中,有人拍到壽宴當晚,一位打扮奢華的貴婦偷偷走進了酒店的後門,而那個貴婦的側臉,赫然是傅衍禮的母親—

幾份支付記錄也被陸續查出,某個地下組織最近一筆大額佣金來源正是傅家關聯基金的私人賬戶。

所有的證據,指向同一個人。

傅衍禮的母親。

“不是她。”

傅衍禮第一時間否認。

“我媽不可能做這種事,她……她知道知易對我多重要。”

但傅家的律師、保鏢、醫院、警局,全都陷入沉默。

證據,太清晰了。

就在衆人面面相覷之際,陸知易卻站在了病房門口。

她瘦了很多,臉上的刀疤已經被紗布蓋住,只露出下巴和一只空洞的眼睛。

她的聲音冷淡,帶着乾裂的沙啞:

“我不確定……是不是她。”

“我現在……不信任何人。”

傅衍禮的心像被誰狠狠揪住。

他一步步走近她。

“知易,我發誓,我會查出真兇,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可是。”

她擡頭看着他,眼神像冰。

“你敢對我發誓,你母親沒有參與嗎?”

傅衍禮沉默了,脣角抖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笑了,笑得很淡,卻比哭更叫人心疼。

“我懂了。”

她轉身欲走,卻被傅衍禮一把拉住。

“知易……別這樣,我求你……”

他的聲音顫抖。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參與……但我求你,如果她真的做了,我替她償還,什麼都行。”

“我願意賠償你的一切,錢、股份、自由,只要你別恨我……別再這樣看我。”

陸知易盯着他許久,緩緩鬆開了他的手指。

“我不要錢,也不需要你賠我什麼。”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是她,你會讓她去坐牢嗎?”

傅衍禮瞳孔一顫。

這一次,他沒有再回答。

他低下了頭。

陸知易輕輕一笑,轉身走回病房,順手關上了門。

門外,傅衍禮靠着牆,蹲下來抱住了頭。

這一夜,陸知易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回到了清北的校園,陽光很暖,草坪上傅衍禮正在看她唱歌。

她一身白裙,笑容燦爛。

可下一秒,畫面扭曲,所有的陽光都被黑暗吞沒。

一個穿着婚紗的女人出現在舞臺上,朝她走來,手中握着一把刀。

“陸知易,你到底想搶走我什麼?”

她大喊着,卻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着傅如煙一步步走近,刀光一閃……

夢醒時,她渾身是汗,傷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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