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這個回答,已經是最大讓步了。
如果他要插手摯信控股的事,宋宴行也必須聽從他的命令,但他沒這麼做,他既不干預林鹿,也不干預宋宴行。
這也從側面說明,陸見深很信任宋宴行。
“你很相信宋先生?”林鹿問。
陸見深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問,他以爲她是爲了秦可可問的。
“嗯,”陸見深點了一下頭,“我和宴行從小一起長大,以他的能力,不用待在我這兒當個財務長,但他沒離開。”
宋宴行的身份,他不能給林鹿說。
所以他只能點到即止。
但這話落在林鹿耳中,卻又是另一個意思了,宋宴行有能力但不走,那必定是另有目的,難道真是宋宴行?
林鹿想了想,再度開口:“宋先生接近秦可可的事,不是你授意的對吧?”
她之前以爲是陸見深派宋宴行去接近秦可可,但這個事上邏輯不對,如果陸見深真的想收購Coco娛樂,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不過,那時候她不信陸見深,所以,不論陸見深承不承認她都不信。
但如果她真的誤會他了呢?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陸見深不答反問。
如果是以前,林鹿不信。
但現在,她信他。
林鹿回答:“我信,不過,如果不是你,宋先生爲什麼接近可可?”
她想不通。
秦可可的公司對摯信控股來說不算什麼,如果不是陸見深授意,那宋宴行接近秦可可的目的是什麼?
因爲喜歡?
這不可能。
秦可可當時和宋宴行只見過一次,就算一見鍾情,但宋宴行的反應太快了,立即就想到了利用弘杉資本請君入甕。
“這是宴行的私事,我不便回答。”陸見深沒正面回答。
宋宴行接近秦可可,他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但他覺得那是宋宴行的私事,他不是那種在背後出賣別人的人,所以,他不會給林鹿說。
林鹿也聽懂了。
不過,她不知道陸見深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說。
不管怎麼說,她都必須查清楚宋宴行的目的。
“行,那我不問了。”林鹿沒打算繼續追問。
氣氛突然一下沉默下來。
陸見深看着林鹿:“林鹿,如果你擔心你朋友被宴行騙,我可以給他擔保,他沒你想的那麼壞,你朋友去外地考察工廠,宴行也追過去了……”
林鹿愣住。
她打斷陸見深,厲聲道:“你說什麼?”
宋宴行去追秦可可了?
她之前給秦可可打電話打不通,難道是因爲宋宴行?
“你不知道?”陸見深意外,“宴行去找她了,他喜歡你朋友,林鹿,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敢傷害你朋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喜歡?
宋宴行這種人,也配提喜歡?
不過,陸見深這麼相信宋宴行,她倒真是意外。
“行,”林鹿應下,“但陸見深,他只有這一次機會,你幫我給他傳個話,如果他敢傷害可可,不管他是誰,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管他是誰?
陸見深從林鹿這句話裏,聽出了她對宋宴行的懷疑。
所以,林鹿剛纔打聽這麼多有關宋宴行的事,是她對宋宴行有所懷疑?
因爲弘杉資本?
弘杉資本這一步棋,是宋宴行大意了,只不過,他和宋宴行都沒想到林鹿會從弘杉資本下手去查宋宴行。
看來宋宴行的身份隱藏不了太久了。
車子很快開到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火鍋店,實習生大多年輕人,火鍋便宜氛圍又好,幾圈菜燙下來怎麼都不至於冷場。
陸見深沒來過這種地方吃飯。
下車後,林鹿看了他一眼:“要不,你還是別進去了。”
她不想陸見深爲難。
陸見深瞥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走吧。”
行!
是你自己要進去的,不是我逼你的。
季風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一進火鍋店,季風就看到兩個人,她一下愣住,陸見深?
他怎麼來了?
“小風?”林鹿朝季風揮手。
季風這下確定,林鹿旁邊那個真是陸見深,她腳下不穩,差點摔倒,林鹿轉頭,埋怨的看了陸見深一眼。
看給孩子嚇得!
“啊,老師,那個陸,陸總也來了……”季風乾笑,“哈,依雲他們在那邊,我帶你們過去……”
走了兩步,她又小心翼翼開口:“我們定的是大廳的位置,要不換個包廂吧?哈哈!”
她快哭了。
林鹿搖頭:“沒必要,他不吃人。”
季風:“……”
老師她太壞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喝醉酒的男人踉蹌着朝林鹿撞了過去。
“老師小心!”季風大喊。
沒等林鹿反應過來,陸見深一把將她拉到身後,避開了那個醉酒男人,男人滿身酒氣,再加上失去平衡力,“砰”一聲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
林鹿和陸見深兩個人異口同聲。
林鹿說完,臉頰一陣發燙,她下意識的轉開臉,這時候,童依雲和幾個實習生都過來了。
是意外。
林鹿和陸見深都確定。
所以,兩個人沒再管那醉酒男人。
一行人回到他們的位置上。
“哎呦!臥槽!誰!誰打老子!”醉酒男人捂着腦袋罵罵咧咧起來。
火鍋店服務員連忙上來把人扶起來,那醉酒男人腦袋被撞出血,吵嚷着要火鍋店免單,不然就打給治安署。
最後火鍋店只好同意,男人腳步輕浮,像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哼着《好漢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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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沒看到,男人從火鍋店一出來,臉上的醉意頃刻間蕩然無存。
男人拿出一定鴨舌帽戴上後,他拿出一部造型獨特的黑色手機,從裏面翻出一個號碼,撥下。
“已經確定,陸見深今晚一個人,”男人壓低了聲音,陰森開口:“他身邊有個女人,他很重視這個女人,剛纔我故意撞上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救下了那個女人……”
男人頓了頓,驀地擡起臉,昏暗光線下,那張臉上浮現一抹隱隱的興奮。
他繼續道:“也許,我們終於找到了陸見深的軟肋!”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很快,一道蒼老低沉,卻冰冷刺骨的聲音傳來:“今晚是最好的時機,無論你用什麼辦法,我要你……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