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走到未來
她話音剛落，鏡頭轉向謝景行，他平靜地說。
“科研從來不是個人的事，知易和我只是在團隊裏盡了我們應盡的職責！”
兩人站在一起，被稱為“科研夫妻典範”。
傅衍禮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發白。
傅如煙從樓上下來，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他一眼。
“你又在看她的新聞！”
傅衍禮閉上眼。
“我控制不住！”
“你這樣，能讓她回來？”
“我不指望她回來！”傅衍禮的聲音裏帶着一點苦。
“我只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你以為你還配說這句話？”
“我知道我不配！”
傅如煙靠在欄杆上，冷冷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最看不起情緒的人嗎？你不是最重理性、最講邏輯？那你告訴我，現在這種你，像什麼？”
“像個瘋子！”傅衍禮低低地說。
“那你瘋了也沒用！”傅如煙說。
“她現在已經站到了你永遠也夠不到的地方！”
“是啊……”傅衍禮笑了笑，眼裏卻是一片死寂。
“她終於離開我，成為了她自己！”
“而我，成了我最怕的那種人—悔而無門，望而不能！”
此時此刻，在基地另一端的宿舍樓，謝景行和陸知易剛熄燈。
黑暗中，陸知易窩在謝景行懷裏，小聲問。
“你會不會怕我們也有走散的一天？”
謝景行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篤定。
“不會！”
“就算未來有再多的風，我們也要站在一起，不退！”
“哪怕倒下，也一起倒下！”
“陸知易，我們的路還長，但我已經準備好和你一起走完！”
她握緊了他的手。
“我也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陸知易忽然低聲說。
“我愛你！”
謝景行抱緊她，輕輕應了一聲。
“我也是！”
“我愛你！”
“比時間長一點！”
“比遺憾短一點！”
“剛剛好，一生！”
實驗樓裏，夜已深沉。
陸知易一人坐在資料室，桌上的小燈投下一圈溫暖光暈。
她戴着眼鏡，低頭批改一份協作組交上來的模塊設計草案，筆尖在紙上滑動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謝景行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正皺着眉頭圈出一組錯誤的數據計算公式，眉頭緊鎖，神情極其認真。
他沒出聲，只是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她擡起頭，才低聲喚她。
“怎麼還沒回去？”
“這組草案的問題太多了！”陸知易揉了揉眼睛。
“再不改，明天評審會又得被問！”
謝景行走近，把她眼鏡輕輕取下。
“再晚也不能不休息！”
“我再看半小時！”陸知易倔強地說。
“半小時能改完嗎？”
“不能，但能改出個方向！”
謝景行點了點頭，沒再勸，只是坐到她身邊，從文件夾裏抽出一份同組提交的原始文檔開始翻閱。
“你不是這組的協助人！”陸知易看了他一眼。
“我是你老公！”
“這跟……”
謝景行打斷她。
“你不想欠我，那你就記賬。
今晚幫你加班，明天你負責給我煮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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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講條件！”
“公平交易！”
陸知易無奈地笑了。
“你真的是太會講道理了！”
謝景行看她一眼，眼神溫柔。
“只對你！”
兩個小時後，他們一起從資料室出來。
樓道空無一人，燈光打在地面上，拉出兩道細長的影子。
陸知易打了個哈欠。
“你也真能熬！”
“陪你而已！”
“你現在不覺得後悔嗎？”
“後悔？”
“娶我！”她笑着說。
謝景行頓了一下，然後低頭看着她。
“知易！”
“嗯？”
“我從來沒後悔過！”
“我只會慶幸！”
陸知易笑容一點點收起，靠在他肩頭。
“我也是！”
兩人一路走到宿舍門口，謝景行拿出房卡打開門，陸知易卻沒動。
“怎麼不進去？”
“你先進去！”
“你還有事？”
“有點想你！”陸知易低聲說。
“就站在門口看你，也想！”
謝景行頓住，隨即伸手將她拉進懷裏。
“你想就說，不用站這麼遠！”
“我怕你覺得我黏人！”
“我恨不得你再黏一點！”
她靠在他胸前，輕輕說。
“你要是變了呢？”
“變成什麼？”
“不喜歡我了，或者有一天厭煩我！”
謝景行輕輕握着她的手指，把她的掌心貼在自己心口。
“這裏跳動的每一下，都是因為你！”
“你要是不在了，我會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陸知易的眼圈一下就紅了。
她一把抱住他，哽咽着說。
“你這個人太會說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不用接！”
“你只要一直在我身邊，就夠了！”
“那你以後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算話！”
“每一句！”
第二天，基地來了上頭的調研組。
陸知易和謝景行作為代表參與接待，一整天都圍繞着各種彙報、展示和答辯展開。
等忙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兩人走出會議室，陸知易腳後跟都有點酸，謝景行看她一臉疲憊，直接開口。
“我帶你出去透口氣！”
“去哪兒？”
“你跟着我就好！”
他們開車出了基地，謝景行帶她來到城邊的一處舊碼頭。
夜色下，海風呼嘯，水面偶爾泛着微光，四周靜得只能聽見海浪拍打堤岸的聲音。
陸知易裹着謝景行的外套站在欄杆前，臉頰被風吹得發紅。
“怎麼想到來這兒？”
謝景行走到她身邊。
“我小時候住過這附近，有一次考試沒考好，就一個人跑到這來吹風！”
“那你考砸的那次，是不是也就這一回？”
“也不是！”
“你那麼優秀，不至於吧！”
謝景行側頭看她。
“我不是每一場考試都第一！”
“可你是我心裏的第一！”
陸知易一下笑出了聲。
“你現在真的太會撩了！”
“我這是實話！”
“那你說說，我哪裏第一？”
謝景行靠近她，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
“你讓我第一次知道，愛一個人是可以沒有條件的！”
“你讓我第一次願意去改變自己，為了多留你一會兒！”
“你是我生命裏，第一個我主動伸手去握住不肯放的人！”
陸知易聽着這話，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靠近他，然後在他懷裏沉沉地落下。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