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林鹿……
林鹿……
陸見深腦子裏,只剩下這個聲音,只剩下林鹿的臉,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只想去找她。
可他還能去哪兒找她?
陸見深從病房出來,季知南怕他失控,急忙跟上,但他也不敢離太近,只能遠遠的跟着。
“車……”陸見深一手按着頭,一邊厲吼:“車在哪兒?給我車!”
他要車。
“去,把車開過來!”季知南立即吩咐。
很快,陸見深的座駕邁巴赫開了過來,陸見深上前,司機降下車窗:“陸總,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陸見深拉開車門,把司機從車上拽下來。
司機不敢反抗。
季知南也懵了。
“見深?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見深!”季知南在一旁大喊。
陸見深卻像是沒聽到,他搖搖晃晃的坐上車,因爲失血再加上虛弱,他眼前一陣眩暈,但這個時候他什麼都顧不上。
他虛弱的抓住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見深!”季知南大喊,然後快速轉頭:“還愣着幹什麼?去開車過來!”
陸見深這個情況,他自己開車出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很快,車子開過來,季知南開車追了上去。
陸見深開着車,但從陸氏醫院出來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以前不管怎麼樣,哪怕是和林鹿吵架也好,冷戰也好,他都知道她在哪兒。
但是現在,他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她了。
他的世界好像一片黑暗,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和色彩。
不知不覺,陸見深把車開回了西江月。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頭已經撞進了綠化帶,但他根本沒知覺,下車後,他車門也沒關,跌跌撞撞的走進大樓。
大樓裏,電梯裏……
到處都是她存在的痕跡,可她不在了。
“叮——”
電梯抵達頂層。
陸見深走出電梯,他臉色蒼白如紙,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從電梯走出來時,林鹿朝他走來。
“林鹿……”
走廊裏,無數個林鹿從他眼前閃過,但他卻一個都抓不住。
陸見深眼神絕望,他一步一步走到林鹿家門口,擡手,解鎖指紋,大門打開,屋內一片漆黑。
林鹿不在。
並且,她永遠都不會在了。
陸見深站在門口,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劇烈的痛,快速蔓延至他四肢百骸,他本來以爲他已經不會痛了。
但原來,他還是能感知得到痛苦。
“啪嗒——”
陸見深打開林家開關,燈光亮起,屋內的陳設還是和原來一樣。
什麼都沒變。
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陸見深在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他走進去,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沙發上。
他想哭,但他哭不出來。
季知南站在門外,佈滿血絲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陸見深,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秦可可死了,林鹿死了。
厲宴行回京都,陸見深半死不活。
不久後,寒梟趕來。
“南哥,老闆他……”寒梟一接到消息就趕來了。
季知南把他按住:“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寒梟僵住。
陸見深一個人,會瘋。
他們都瞭解陸見深,陸見深這個人太能忍,他越是這樣,越代表他放不下林鹿。
屋內,陸見深痛苦的閉着雙眸。
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對,他還要給她報仇!
沙發上,陸見深突然站了起來,他手背在流血,神情看上去格外虛弱,陸見深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一手扶着門框。
“見深!”季知南大步走過去,扶住陸見深。
寒梟幫忙。
“去京都,”陸見深垂着眸子,聲音顫抖虛弱:“去京都,去,去京都……”
他要去京都。
他要給林鹿報仇。
餘生,他只剩下這個目標,不死不休。
仇恨支撐他活着。
他的世界,從此只剩下仇恨。
“好,去京都,”季知南抱着陸見深,啞聲道:“我帶你去京都,見深,但你現在必須止血,如果不止血的話……”
他會死。
陸見深太瘦了,他幾乎能摸到他身上的骨頭。
他本來就太虛弱,再加上失血過多,沒撐到京都他就死了。
“止血,”陸見深的聲音寒涼而冷漠,喃喃道:“要止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不能死。
他死了,就不能給林鹿報仇了。
季知南一聽,以爲陸見深想通了,立即轉頭看向寒梟:“快,準備止血,輸血!”
“好!”
寒梟立即給樓下醫生打電話,準備止血和輸血。
此刻,京都。
厲宴行收到了楚生髮來的陸見深回西江月的照片,楚生不敢離太近,所以拍的照片都比較遠,但能看清楚陸見深。
厲宴行從後視鏡朝着林鹿看了一眼,林鹿睡着了。
林鹿頭部受傷還沒恢復。
很快,車子到了京都一處私人別墅。
車子開到門口。
“這是我的地盤,外面都是我的人,”厲宴行下車,“這些人,都聽阿璟的,我把阿璟暫時留在這兒,有什麼事你只管找她。”
林鹿從車上下來,阿璟朝前走了一步。
阿璟是剛纔開車的司機。
“行,”林鹿開口,“對了,我師兄呢?明天上午,我先去找他。”
“他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來接你過去醫院,”厲宴行說,“京都人多眼雜,所以從今天起,你得僞裝成我妹妹……咳,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帶個女孩紙在身邊,總得給個合理的身份,對吧?林總,你覺得我是不是說得很有道理?”
林煙微笑:“別想拉我下水,謝邀。”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林鹿理直氣壯,“既然這樣,爲什麼我不能當你哥哥?我女扮男裝,就這麼定了。”
“什麼東西?”厲宴行emo了一瞬,擡頭看着林鹿:“女扮男裝?林醫生,你是吃了多少cosplay啊?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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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哥以前常扮,沒人認出來。”
厲宴行:“?”
這孩子以前究竟都經歷了什麼?
不過,行吧,要哥哥這個身份真的任重道遠。
“你先進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跟林總單獨聊。”厲宴行開口。
林鹿頓時警惕起來:“渣男,你想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