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錯位的溫柔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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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錯位的溫柔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值得!”他沒有猶豫。

“不是因為你可憐,也不是因為你痛過,是因為你從不放棄!”

“可我其實放棄過!”

“那你重新開始了!”謝景行的手輕輕拍着她後背。

“你從廢墟里走出來了,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方,走到了我身邊!”

她閉上眼,眼角微微泛紅。

“有時候我會怕!”她低聲說。

“我怕你有一天也不想要我了!”

“我不敢!”

她愣了一下,仰頭看他。

“你說你不敢?”

“我怕你走了!”他說。

“你走過那麼遠的路才到我身邊,我怎麼捨得放你回頭?”

她眼淚終於落下來,輕輕抱住他。

“謝景行,我不是個完美的人!”

“我不是愛你的完美!”他將她抱得更緊。

“我是愛你所有的裂縫和縫補!”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他們呼吸交纏的聲音。

而此時的京北,傅家三樓的窗簾拉得緊緊的,室內幾乎無光。

傅衍禮坐在窗前的單人椅上,手裏拿着一本老舊的筆記本,是陸知易當年留在傅家的。

那本筆記本不是科研筆記,而是她寫下的一些雜記,夾雜着她當時生活的點滴—他原本不知道,直到幾天前,傭人從舊箱子裏翻出來送到他面前。

他起初不想看。

可終究還是忍不住翻開了。

第一頁寫着。

“今日送老夫人上醫院複診,回家後她說藥苦,我嚐了一口,確實苦,下次要記得放點冰糖!”

他眼眶猛地一酸。

那天他還罵她。

“你是不是連個藥都不會配?”

她沒說話,只是點頭說。

“下次會注意!”

第二頁寫着。

“阿禮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回來時臉色不好,我煮了面,他沒吃。

好像又是因為傅如煙的事。

她回來了嗎?”

他整個人像被鈍刀割着。

她從來沒有怨過一句,可她的每一句字裏都透着細小的希望與哀傷。

他繼續翻下去,最後一頁寫着。

“我好像在這個家,真的沒有位置。

可我又捨不得離開。

我怕一旦我走了,就再也沒有人願意為他泡一杯熱茶!”

那是她寫下的最後一段。

然後她就走了,徹徹底底地走了。

他坐在那裏,久久沒動,眼神空洞,像是靈魂都被這一本舊本子從身體裏剝離出去,只剩下一具殼。

他現在每天都在悔。

可他知道,再悔也沒有用了。

她不會再回來了。

次日清晨,陸知易一夜未眠,卻出奇地清醒。

她穿好衣服,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那張臉—不再蒼白,也不再緊繃,是一種已經習慣風雨後的沉靜。

她擦乾臉,走回房間,謝景行還在熟睡,她輕輕坐在牀邊,摸了摸他手背上的薄繭,那是他長年寫字留下的痕跡。

她輕聲道。

“你知道嗎,其實你是我生命裏唯一一次遇到真正意義上的光!”

他沒有醒。

她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聲音更輕。

“所以這一次,我會一直抓住你!”

窗外天色已經泛白,遠處的鳥鳴一聲聲傳來。

她起身拉開窗簾,清晨的光照進屋裏,落在他們交疊的影子上,一動不動地,落在了新的清晨裏。

清晨七點,基地的天色已經完全亮了,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灑進來,照在室內淡白色的地磚上,映出一圈微暖的光暈。

窗外樹影斑駁,有鳥兒在枝頭輕叫,像是輕聲地提醒着某種平靜的開始。

陸知易繫好風衣的扣子,站在鏡子前整理領口。

她一向不愛穿顏色鮮豔的衣服,今天也不例外,米白色的長風衣配着簡單的黑色長褲,安靜、乾淨、收斂。

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片刻之後垂下眼,默默拉緊袖口。

謝景行站在廚房,給她準備早飯。

他早就知道她不愛早上吃油膩的東西,今天只做了最簡單的一碗小米粥和一個煎得焦脆的荷包蛋,外加一小盤蘋果片。

她不吃冷水果,他提前泡在了溫水裏。

等她坐下來,他把碗推到她面前。

“吃完我送你!”

“你今天不是還有對接?”她拿起勺子。

“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他語氣溫淡,卻帶着篤定。

“你今天不是去參加普通會議,是見外部單位,你心裏不踏實!”

她頓了一下,勺子停在碗沿。

“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你以為你藏得住?”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卻沒有反駁。

“我昨天夢見傅衍禮了!”她低聲說。

“夢裏他還在用那種眼神看我—像看一件不合格的樣品!”

謝景行看着她。

“你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我醒來的第一反應,是下意識地想起那段時間!”她低頭攪了攪粥。

“然後我就意識到,我已經不怕他了!”

謝景行沒說話,只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可以夢見,但別讓夢綁住你!”

“我沒被綁住!”她勾起嘴角。

“我只是覺得,有時候回憶會自己爬出來,它不需要你的允許!”

“你現在不在那個家了!”謝景行緩緩說。

“你也不是那個等他下班才敢吃飯的女人了!”

她眼神微動,像是有細小的什麼,在心裏慢慢鬆動。

“你覺得我會不會有一天徹底好了?”她問。

“你已經好了!”

“我不是說表面!”她搖頭。

“我是說,從內心裏、從根上,徹底不再回想那段路!”

謝景行靜了片刻。

“我不希望你忘記!”

她望向他。

“忘記是最輕易的自我安慰,但你不需要!”他握緊她的手。

“你要做的,是面對它、接納它,然後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而不是傷口!”

她沉默地看了他幾秒,然後輕輕點頭。

“你說得對!”

她吃了幾口,胃裏漸漸暖了起來。

上午十點,她站在接待會議室門口,深吸一口氣。

玻璃門內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近幾年國內外合作方派來的項目代表,有幾個她認識,有幾個是第一次見。

她推門而入,目光從每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步子沉穩,微笑禮貌。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第一次出席正式會議時,會緊張到手心出汗、提前三天練發言稿的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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