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不知道厲宴行爲什麼要調監控,但他不敢問,立即叫人把大廳監控調了出來,技術人員動作太慢了,厲宴行一把扯開技術人員,親自調。
沒人發現,厲宴行握着鼠標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垂落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攥着拳頭。
他呼吸加重。
他怕自己看錯,又或者,他怕自己想太多。
怎麼可能這麼巧?
如果不是因爲林煙甩鍋,他不可能頂替周總來這出差,如果不來這個小鎮,他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秦可可。
無數個念頭,車禍的畫面,他們過去在一起的點滴,就像是慢鏡頭的電影從他腦海裏一幀一幀的閃過。
她真的還活着嗎?
如果可以,他願意拿一切去換她還活着。
厲宴行從來沒覺得時間這樣漫長,酒店大堂的監控很快就調了出來,厲宴行把時間往回倒,很快,一張熟悉到刻進他骨血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底。
畫面的人,是秦可可。
那一瞬間,厲宴行感覺全身的血液逆流,騰的一下炸開。
他下頜線繃得很緊,彷彿在極力隱忍着什麼,捏着鼠標的手指,驀地收緊。
她還活着。
她真的還活着!
可是,爲什麼?當初她爲什麼要詐死?
爲什麼?
厲宴行滿腦子都是爲什麼!
騙他有意思嗎?
這個女人,到底有不有心?
他愛她。
可她呢?
她做了什麼?
她只想着從他身邊逃走,甚至不惜放棄在國內的一切,逃到B國這個偏僻的小鎮上來。
那一瞬間,失而復得,背叛欺騙,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起涌了上來。
“噗嗤!”
喉頭突然涌上來一股腥甜,厲宴行再也沒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小厲總!”陳總一下就慌了,“小厲總,你怎麼了?來人,快去叫救護車啊!”
酒店工作人員慌忙拿起電話準備撥打急救電話。
“不必了。”厲宴行咬牙切齒,臉上的寒意能殺死人。
陳總愣住。
“不,不是,小厲總,你這都吐血了……”陳總害怕厲宴行出事。
這可是A國五大家族之一京都厲家的未來繼承人!
哪怕只是之一,也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存在。
如果厲宴行在這出了什麼閃失,把他拆了他都賠不起,他哪敢怠慢啊,陳總整個人都汗流浹背了。
“閉嘴!”厲宴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跡,厲吼出聲:“把她來之後的監控,全都給我調出來,送到我房間。”
他確定了,那個人就是秦可可。
他想立馬就去找她,他想問清楚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明明還活着,卻詐死從他身邊逃走,他就那麼令她厭煩嗎?
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誰?
“是,是,小厲總,”陳總抹了把冷汗,連忙叫人調監控,但他還是擔心:“小厲總,要不然,我還是送你去一趟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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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宴行擡手,冰冷的大掌如同火鉗一般,掐住陳總的喉嚨。
陳總失聲。
那一刻,恐懼達到頂峯!
因爲他知道,厲宴行是真的想一把掐死他。
“閉嘴!”厲宴行失控了。
他鬆開陳總,踉蹌着回到別墅,回去後,他拿出手機,立即叫人去調查秦可可在比弗鎮的情況,包括她身邊那個男人。
他的人,很快就會趕到比弗鎮。
秦可可不是想逃嗎?
沙發上,厲宴行抓起酒杯把烈酒一飲而盡後,擡手就砸碎了酒杯。
他現在真的很想立即去把秦可可抓過來,他恨不得親手掐死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可他不能。
他愛她。
可他現在不確定她是不是還愛他。
如果秦可可還愛他,她不會處心積慮大費周章的從他身邊逃走,所以,結論是,她不愛他了。
高高在上的厲宴行,從來被人追求如衆星捧月一般的厲宴行,他無法接受。
就算不愛了,那個人也是他。
不是秦可可。
片刻後,厲宴行再度拿起手機,打給周總。
“小厲總?”周總意外,“你到比弗鎮了吧?見到秦小姐了沒啊?合作談得怎麼樣了?說起來,秦小姐也是我們A國人,還是林總的朋友,上次林總親自打電話來給她作保的,秦小姐的能力肯定是沒問題,你不知道,她之前還在國內做過頭部主播呢!”
頭部主播?
他知道。
他當然都知道!
“你認識她?”厲宴行突然厲聲問道。
周總回答:“不認識啊,只是看過她簡歷,小厲總,我有給你發過她簡歷的……”
厲宴行把電話掛斷。
周總給他發過簡歷,但那時候他已經決定放棄跟秦小姐的合作,所以根本沒打開看,簡歷還在他手機上。
厲宴行打開手機,打開簡歷。
簡歷上的確是秦可可。
厲宴行深吸了一口氣,“砰”一聲,他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現在還不能砸壞這部手機,秦可可在酒店等他這麼久,肯定還不知道他就是“周總”。
她膽子也真大。
敢和厲氏集團的合作!
片刻後,厲宴行拿起手機,打給周總的助手。
“發個通告,厲氏集團在比弗鎮的項目將重新公開招投標,但凡附和資格審查的公司,都可以重新參與投標,記住了,這個項目,是由‘周總’親自負責。”厲宴行吩咐。
周總助手一愣:“是,小厲總。”
厲宴行太瞭解秦可可了。
秦可可很熱愛她的事業,他曾經不太理解,但後來,他還是選擇尊重她,在這個地方,秦可可想重新開啓她的事業,所以,這個項目她一定不會放棄。
否則,她不會在酒店等他半天。
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像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他們才分開多久?
她的身邊,就有其他野男人了!
他是真沒看出來,這女人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厲宴行的心臟一陣隱隱作痛。
秦可可曾經捅了他一刀,這一刀的傷疤甚至還沒完全結痂。
一切都像是一場做了很久的夢。
現在,夢該醒了。
很快,厲宴行的手下趕到,送來了秦可可在比弗鎮居住這段時間的一切資料。
但他手下沒查到那個男人的身份。
那個男人的一切信息都沒記錄,他像是憑空出現在比弗鎮,出現在秦可可的身邊,厲宴行下意識就把這個男人列爲了重點危險人物。
一個查不到記錄的男人,本身就代表危險。
秦可可真是活回去了,竟敢把這麼危險的人放在身邊。
“去查,”厲宴行咬牙切齒,“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男人身份挖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