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不值得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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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我不值得

“你是一個需要被捧住的人!”

“我以前總覺得,我不值得!”

“你現在知道了!”

“我現在知道,我值得被善待!”她望着他,聲音柔.軟。

“但我更慶幸的是,我沒有在不被善待的時候,忘了自己是誰!”

謝景行擡手,替她把額前的一縷碎髮捋到耳後。

“你會越來越好!”

“不是‘更好’!”她笑了笑。

“是越來越接近我想成為的那個人!”

當天夜裏,陸知易坐在書桌前,寫下她在採訪裏準備要說的一句話:

【我不是重來,我也不是反擊。

我只是終於明白,我可以走出那個一直不願意看見我的地方,去一個真正屬於我的方向!】

寫完這句話,她把電腦合上,起身走到陽臺。

風從天邊吹來,夜空裏星星很亮。

謝景行走過來,把她抱在懷裏。

她靠着他,閉上眼,輕聲說:

“我已經,不怕回憶了!”

“你也不用再回頭了!”他說。

“我知道!”她的聲音輕得像風。

“我現在只往前走!”

夜已深,風穿過基地宿舍區那條被梔子樹圍成走廊的小路,帶着花香與潮氣,一路撲進窗戶縫裏,拂動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紙頁翻動的聲音彷彿在提醒這世界還在流動。

而屋裏一切靜謐,燈光柔和,像一場安靜的等待。

陸知易坐在牀頭,膝蓋上攤着一牀薄毯,肩頭披着謝景行替她拿來的針織外套。

她沒在看書,也沒看屏幕,眼神落在遠處窗外的夜色裏,一眨不眨。

屋子裏沒有聲音,除了風,除了她緩慢的呼吸。

謝景行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看見她坐在那裏發呆。

他沒有打擾她,只是把水杯放在牀頭,又替她輕輕蓋好毯角。

她還是沒說話。

他就坐到她身邊,陪着她安靜地望窗外。

過了很久,她才低聲開口。

“今天基地新來的實習生問我,說:‘陸老師,你以前真的很溫柔嗎?’”

謝景行看着她,沒有笑,等待她接下去。

她抿了抿脣。

“我說,我以前不是溫柔,是不敢兇!”

她側頭看他,眼睛在暗光下微微發紅。

“我以前真的不敢兇!”

“我知道!”他輕輕點頭。

“我怕我聲音一高,別人就說我情緒不穩;我怕我一表達不滿,就被說‘不懂事’;我怕我一爭辯,就會被貼上‘難搞’的標籤!”

“那你現在還怕嗎?”

“怕!”她點頭。

“但我說!”

“你說得好!”

“可是我說了之後,又會擔心,是不是太激烈了,是不是給別人壓力了,是不是會被孤立了!”

“你沒做錯!”謝景行的聲音堅定。

“你只是終於不再默不作聲!”

她沒說話。

“你以前被教育得太久了—乖一點、懂事一點、忍耐一點!”他低頭看她。

“你把這些都練得很好,結果呢?”

“結果我被當成空氣!”

“不是你不夠溫柔!”他頓了一下。

“是他們根本不懂什麼是溫柔!”

她慢慢擡起頭,眼眶裏泛着溼意。

“你說得對,可我還是在調整!”

“沒關係!”他輕聲說。

“你有一輩子可以調整!”

她笑了一下,眼淚卻落了下來。

謝景行替她擦了擦,沒有催,也沒有說“別哭”。

他知道,她不是軟弱,她是終於有了流淚的空間。

“我那天去基地西樓過道,看見那個實習生在和人爭論!”她哽着說。

“我站在那聽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以前的我,從來不爭,只退!”

“你不再是那樣了!”

“我當時想,如果那個時候的我,也有人告訴我:‘你說出來沒關係’,我會不會早一點就敢開口了!”

謝景行沒回答,只握着她的手。

她忽然靠近他一點,輕輕地貼在他肩上。

“我以前不敢靠人!”

“你現在可以!”

“我想靠!”

“那你靠!”他說。

“我讓你靠!”

兩人就這樣坐着,一盞檯燈,照着兩人的影子被拉在一起,重合在地毯上,像彼此的過往終於有了交集,終於不再是各自一人的獨白。

過了一會兒,陸知易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

“其實我現在已經很少哭了!”

“你不哭是因為你終於有說話的空間了!”謝景行看着她。

“你過去哭,是因為你無話可說!”

“我以前好多話都憋着!”她笑了笑。

“我記得有一回,傅衍禮工作忙了整整兩週,連家都沒回。

我每天熱了飯菜又倒掉,收拾了桌子又重複一遍!”

“後來他回來的那天,我想說點什麼,可他說:‘你別煩我,我太累了。’”

她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我當時就在門口,愣了十幾秒。

然後說:‘好。’”

“你現在還記得那種感覺嗎?”

“記得!”她點點頭。

“是心一下子被掏空的感覺!”

“以後不會再有了!”謝景行輕輕抱住她。

她靠在他懷裏,彷彿過去那些每一秒的等待、每一次的沉默、每一場未被迴應的付出,都終於被人看見了,被人接住了。

“你知道嗎,”她忽然輕輕說。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

“什麼?”

“就是,我居然還能重新開始!”

謝景行沒有笑,他只是淡淡地說。

“你不是重新開始,是你終於開始!”

“我想給過去的自己寫封信!”

“你會寫什麼?”

“我會說—‘你再忍一忍,再走幾步,就會遇見一個人,他不希望你安靜,他希望你做你自己。’”

“你已經寫好了!”

她望着他,忽然問。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謝景行像是被問住了,思考了一下,認真地說。

“好像是你在實驗室第一次因為一個變量卡了整整一下午,最後還笑着說‘可能是我蠢’的時候!”

“那時候你覺得我可憐?”

“不!”他搖頭。

“我覺得你可貴!”

“我那時候是真的覺得自己蠢!”

“你那不是蠢,是你一直被人否定,所以你下意識先否定自己!”

她低下頭,輕輕地笑了。

“你現在不會了!”他看着她。

“你現在是我見過最清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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