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遺落的細節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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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遺落的細節

他記得那次會議,是她第一次代表自己的小組獨立出席,也是他第一次公開在集團裏承認她的能力。

他以為自己那一次,算是對她釋放了某種好感。

可他太晚意識到,他給予的每一分認可,在她這裏,都已經不值一提。

因為在她最渴望看見的那些年裏,他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記得她曾經在一個雨夜,拿着剛打印出來的項目初稿站在他辦公室門口。

他和傅如煙在討論傅家未來五年的金融擴展計劃,誰都沒注意她等了多久。

等他回過頭,她已經溼透。

他說:“你怎麼不提前發給我?”

她只是淡淡地說:“我以為,親手交給你會更好!”

他沒有看那份稿子,直到現在。

那天之後她再也沒主動走近他。

他以為她是倔,後來才知道她是死心。

他低頭翻開抽屜,取出一張泛黃的請柬,那是某年陸知易項目結項時寄給他的一封邀請函。

他沒有去。

他說他有更重要的安排。

那天她沒有發任何消息。

再後來,她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他的位置。

而他,卻在每一個夜晚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困在她曾出現過的每一秒裏。

傅如煙坐在樓上,一杯茶擺在面前已經冷了許久。

她望着窗外遠處街燈,指尖輕釦着杯壁,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

她從來不是那種愛哭愛鬧的女人。

從她母親死在雨夜的那天起,她就告訴自己,不能有眼淚,不能有軟弱。

她是被傅家“施恩”收留的那個人,是所有宴會里“養女”兩個字都藏在笑意背後的那種存在。

她可以做到最得體的微笑,最周全的安排,最冷靜的報復—可唯獨,得不到他的心。

她曾以為只要她強大,只要她站在傅家真正的話語權上,他就會看她一眼。

可他一直都看着別處。

她不是不痛。

她只是不允許自己去承認那份痛。

第二天清晨,基地。

陸知易站在實驗樓的窗邊,陽光照在她手裏的玻璃杯上,折射出一圈圈光暈。

謝景行走過來時,她正在看一封郵件,是江澄昨晚發來的,內容是關於三項交叉檢驗結果的初步評估。

“江澄最近效率很高!”她說。

“她說她要成為第二個你!”

“別!”陸知易笑了笑:“一個我就夠了!”

“她不是想成為你,她是想成為有你那樣結果的人!”

“你以前不是說,別人都是在趕結果,而我是看過程?”

“是啊!”

“可我現在也有些在趕了!”她說着,目光望向窗外:“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走到現在,其實每一步都太拼了!”

“拼是因為你有目標!”

“可我偶爾也想問一句,如果沒有這些目標,我會不會還是我?”

謝景行沒有回答,只是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你不是目標定義你的人!”

“那什麼定義我?”

“你選擇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堅持!”

她看着他,眼神微微一動:“你今天又說了很多大道理!”

“我昨天夜裏想了一宿!”

“關於我?”

“關於我們!”

“你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

“那你說說!”

謝景行伸出手,拉着她靠近,額頭抵着她:“我愛你這件事,不是因為你多強,也不是因為你多值得!”

“是因為我想陪你!”

“就算有一天你什麼都不是,我也還會是你的!”

她望着他,眼裏一點點浮出霧氣。

“你怎麼每次都說得讓我沒辦法還嘴?”

“那就別還嘴!”

“做什麼?”

“抱我!”

她撲進他懷裏,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地,緊緊地,將他抱住。

窗外風起,陽光傾瀉而下,落在她背上,明亮而安穩。

她知道,哪怕這條路再難走,再孤單,只要身後有人牽着,她就還有走下去的底氣。

她不是那個一直被放棄的人了。

她現在,是被愛着的人。

午後的陽光透過實驗樓外那排老玉蘭的枝葉,零星地灑落進會議室的玻璃窗內,在投影屏幕上投下細碎斑駁的光影。

陸知易坐在靠近右側的長桌前,安靜地翻閱着會議記錄,身邊圍坐的是技術一組和二組的交叉驗證小組成員。

會議已經進行將近一個小時,氣氛一如既往地緊張。

討論大多圍繞三組數值在動態模塊運轉時出現的延遲問題。

年輕研究員頻頻發言,語速偏快,試圖掩蓋底氣的不穩,但陸知易沒有打斷,也沒有立刻點評。

她只是低頭翻到記錄的第九頁,將中部一個“負載變量溢出”的標記用紅筆圈了兩道線,才緩緩擡頭,說了一句:“這個位置的問題不是溢出,是架構連接時主控邏輯調度的同步偏差!”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準確地壓過了周圍的嘈雜。

衆人一愣。

陸知易將一頁頁圖紙重新展開,邊說邊輕點投影儀上的幾個數據節點:“你們的調度邏輯是按舊版排布方式走的,現在這套系統在併發運算時是雙模塊支撐,如果還是單路徑壓入,肯定會超負荷。

不是模型錯,是你們沒有按最新算法調整結構!”

“可我們之前已經試過更改,數據輸出更不穩定!”技術二組的副組員忍不住插話。

“你們試錯的是第三接口,那條路徑設計本就存在冗餘,不適合用作主調!”她語氣平靜:“真正的問題在於你們沒有從模型原始搭建思路去理解它的源邏輯!”

會議室陷入短暫安靜。

謝景行站在最後排,一直沒有開口,但他的目光從頭至尾沒有離開她。

陸知易停頓了一下,掃視全場:“這個問題三天之內必須解決。

我會重新調整接口配置,但你們需要在明晚前把模型映射更新,重跑一遍!”

衆人應聲,帶着點不敢怠慢的緊張。

會議散場後,江澄追着她出了門口,一手夾着平板一手捧着還沒喝完的黑咖啡,氣喘吁吁地說:“姐你剛才那番操作簡直像一刀把他們剖開了,我看見他們幾個嘴都張成了‘O’型!”

陸知易淡淡看她一眼:“你不也是他們一組的?”

“可我支持你!”江澄眨眼:“我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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