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記憶已經不在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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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記憶已經不在

謝景行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指節。

“因為你以前一直在缺失,所以一旦完整了,反而開始害怕失去!”

她沒有回答,眼神卻沉了幾分。

“你不會再失去了!”他語氣篤定。

“不管未來有什麼,我都在你身邊!”

她點了點頭,但沒再說話。

兩人默默地吃完早餐,然後一起出門趕去實驗樓。

今天是基地開放日,也是科研成果展示日,整座基地比往日多了許多外來專家與媒體參訪人員。

陸知易與謝景行作為核心團隊代表,要做一次公開彙報。

她穿着淺米色西裝,繫着細細的絲巾,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穩重。

一走進會場就有不少人朝她投來注目,她神情自若地迴應,步伐不快不慢,正好落在謝景行旁邊。

兩人並肩站在講臺上,屏幕播放着簡化過的模型運行演示,陸知易先開口。

“本次系統我們採取的核心思路,是在保留數據兼容前提下,最大化壓縮同步傳輸延遲,通過邏輯鏈路的重構,實現核心模塊的高效運轉—”

她說話的時候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落得極穩。

有人在底下偷偷錄音,有年輕實習生低聲驚歎。

“她也太沉得住了吧!”

謝景行負責後半段,他言簡意賅,將理論與實際運行的匹配率做了直觀展示,最後那一句。

“她的模塊比我更穩!”更是引起會場一陣輕笑。

而她卻只是微微頷首,像是早已習慣了他的無條件偏袒。

會後,有高校研究員來採訪陸知易,問她是否願意將講解稿開放出來。

她點頭。

“我們願意開放的部分,可以共享。

科研不該只有成果,更應該有經驗傳承!”

那人點頭,轉而又問。

“您這麼年輕就能站在科研項目核心位置,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心得?”

陸知易頓了頓,笑着回答。

“沒有什麼特別的。

就是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最好!”

謝景行站在一旁,眼神帶着一貫的平靜,卻也藏着只有她看得懂的驕傲。

而與此同時,京北。

傅宅。

傅衍禮在會議室坐了一整天。

他不再頻繁發言,也不再主導集團的決策。

傅如煙接過了大部分核心業務的調配,她處理得井井有條,有條不紊,幾乎讓整個董事會都開始依賴她的判斷。

而他自己,卻越來越像一個“被保留”的象徵。

會議散場後,他獨自坐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份關於能源結構合作的項目資料,資料的頁腳印着“陸知易”三個字。

他盯着那名字看了許久,指尖緩緩摩挲。

那名字乾淨利落,不帶一絲多餘修飾,卻在他腦子裏一遍一遍迴響。

他記得她曾經也寫過那樣一份文件,密密麻麻的數據圖與邏輯鏈,他當時看也沒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不夠完整!”

她沒回嘴,只是把稿子默默撤了回去。

後來她再也沒有主動遞過什麼資料給他。

他想起那天她離開傅家的背影。

她什麼都沒帶,只有一只舊箱子和一個小文件夾。

他還記得她站在門口那一刻,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不是恨,而是失望。

那一眼,他永遠忘不了。

他以為她會回頭,以為她終究會回來。

可她真的沒有。

她離開之後,他才發現他留下的那一切,都空了。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一句話悄悄溢出喉嚨:

“知易,我是真的……想你了!”

傍晚,基地宿舍樓。

陸知易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謝景行正坐在沙發邊,看着她留下的一本舊筆記本。

那是她剛進基地第一年記錄項目思路時寫的,字跡比現在要密、要緊,還帶着一種幾乎近乎急切的用力。

“你怎麼翻這個?”她擦着頭髮問。

“想知道你當時在想什麼!”

“那你看出來了嗎?”

“你當時太孤獨了!”他擡頭看她。

“每一頁都在往前奔,可是沒有一點餘地給自己喘.息!”

她沒說話,坐到他身邊。

“你有沒有覺得我變了?”

“變得柔.軟了一點!”他握住她的手。

“變得更像你自己了!”

“那你喜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我從來只喜歡一個樣子!”他望着她。

“就是你!”

她笑着靠進他懷裏,低聲說了一句。

“那你也答應我,不管未來怎麼樣,你都別先放手!”

“我不會!”他輕輕將她攬緊。

“除非你說不想要我了!”

“那你得等一輩子!”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我等得起!”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靠着,任風從窗外輕輕吹過,把過往的那些陰影與苦楚一點一點帶走。

夜色漸沉,光與暗之間,他們並肩坐着,如同燈塔前最堅實的礁石,不被潮水擊潰,只為彼此守候。

夜深了,宿舍樓道里已是寂靜,連感應燈都因為走廊裏太久無人行走而熄滅了,整棟樓彷彿沉入一場沒有回聲的夢中。

陸知易坐在牀邊,頭髮半乾,手裏捧着謝景行剛送來的那杯溫水,卻沒喝。

她的腳尖輕輕點着地板,像是有什麼念頭在心底慢慢醞釀,又不願輕易出口。

窗外的風捲着落葉擦過玻璃窗,發出細微的響聲,她卻像未聽見一樣,眼神定定地望着遠處樓下那一盞孤獨的路燈。

“你又在想什麼?”謝景行從浴室出來,邊擦頭髮邊問她。

陸知易側頭看他,眼裏有些疲意,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空落。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熬夜的時候嗎?”她忽然問。

“記得!”他坐到她對面,放下毛巾。

“你困得睜不開眼,還要咬着牙給我講模型的邏輯!”

“我那時候太想被認可了!”她擡起眼,苦笑了一下。

“你不覺得那時候的我,有點太用力了嗎?”

“我不覺得!”謝景行語氣溫和。

“我那時候就知道,你不是在爭輸贏,你在爭生存感!”

“可我現在,有時候反而會怕自己停下來!”她聲音輕了些。

“好像只要停下,就會被從這個世界裏推走一樣!”

謝景行握住她的手,手心還是溫熱的,像是提前察覺了她內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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