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林鹿意外道。
陸見深說的每個字她都認識,但一個字都沒聽懂。
“小三之後是什麼?”陸見深低聲問道。
林鹿愣住。
然後,她反應過來,瞳孔一陣收縮:“你的意思是,她給別人連小三都沒資格當上?”
真慘啊!
“嗯,”陸見深點了一下頭,一邊開車,一邊繼續道:“她詐死,從陸驚嵐這拿了一千萬之後,在京都銷聲匿跡,直到半年後,她錢花光,男小三看她沒錢,把她一腳踹了,這之後一段時間,她以保姆身份,勾飲了有錢主人,這一招,她屢試不爽。”
剩下的,不用陸見深多說,林鹿也能猜到。
她師兄這個綠茶白月光,或許從一開始,就沒真喜歡過他,只不過看他有錢,想從他這裏不勞而獲罷了。
“事實上,還有一件事,季星野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陸見深開着車,突然開口:“不過,今天晚上,我會告訴他真相。”
“還有一件事?”林鹿問道,“什麼事?”
陸見深垂下眸子,神情冷淡:“陸驚嵐是京都陸家大小姐,也是陸家未來繼承人,無論她如何離經叛道,無論她如何追求普通人的生活,其實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註定,無法被改寫。”
人各有命。
即使有陸家主的支持,但陸驚嵐,永遠不可能脫離陸家。
這是她的宿命。
她生來,就註定高高在上,被萬衆矚目。
“後來呢?”林鹿問道。
陸見深沉默了兩秒,開口:“她公開,大張旗鼓的追求季星野,那女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她不喜歡季星野,但季星野足夠優秀,季星野雖然沒刻意公開過身份,但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所以,她和季星野在一起,只是覺得足夠有面子。”
她知道季星野有錢。
但,她沒想過季星野會是京都季家的繼承人。
季星野也沒想過,她是爲了季星野的錢,但季星野有錢,也偶爾送她禮物,請她吃飯,卻沒像電視劇的霸總一樣,扔給她一張不限額的卡。
陸驚嵐出現了。
她彷彿看到了希望,一個可以擺脫季星野,拿到鉅款的機會。
“所以,其實是她主動找的陸驚嵐,”林鹿的眼神,變得冰冷,聲音也冷沉下來:“也是她,主動向陸驚嵐要的錢。”
陸見深點頭:“不錯,她不知道你師兄真實身份,但陸驚嵐的身份一直都是公開的,所以,她找到了陸驚嵐,然後跟她要分手費。”
“分手費?”林鹿雙眸,逐漸眯成一條直線。
陸見深回答:“她說,她身患絕症,不久於人世,但她不想季星野知道,所以想主動離開季星野,只要她一走,陸驚嵐就有機會了。”
原來如此。
林鹿沒想過,當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陸驚嵐同意了?”林鹿覺得腦仁疼,手指抵着腫脹的太陽穴。
她現在真想給自己也扎一針。
陸見深搖頭:“她拒絕了。”
林鹿手指一頓,接着繼續按起來:“這孩子,心性倒是不錯。”
陸驚嵐喜歡季星野,她的喜歡,從來光明坦蕩,從沒有遮掩,所以,季星野的女朋友找到她,願意主動退出,把季星野讓給她,她是拒絕的。
她喜歡一個人,從來光明正大。
所以,她不會,也不屑去做那種骯髒的交易。
季星野也可以不喜歡她。
喜歡這種事,本來就不能勉強。
如果她答應這個交易,他們的愛情就變質了,她也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季星野。
這世間,唯有愛情不可勉強。
“她拒絕,但你師兄這個綠茶女朋友卻沒放過她,”陸見深繼續道,“她四處散播陸驚嵐仗勢欺人,拿錢收買她,偏偏,你師兄還信了。”
最可怕的,不是你的敵人陷害你。
而是你最信任的人,不信任你。
季星野信了。
陸驚嵐百口莫辯,何況,那種時候她說再多,季星野也不會相信。
“所以,所謂逼死白月光,不過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林鹿做出總結,也窺見了掩藏在背後的真相。
陸見深點頭:“陸驚嵐從頭到尾,都沒傷害過任何人,但反過來,她受到的只有傷害,當年你師兄一怒之下,重傷季家,他沒動陸驚嵐,其實才是對陸驚嵐最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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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聽懂了。
“無視,他從頭到尾的無視,纔是對陸驚嵐最大的傷害,”林鹿說出,“不過,我很好奇啊,我師兄也不是那種蠢貨,他就看不出來他白月光有問題?還是說,他看出來了,但還是選擇無視。”
陸見深不知道。
但他傾向於第二種答案。
“但即使這樣,陸驚嵐也沒放棄Allen,”林鹿繼續道,“回國之後,陸驚嵐一直都在找Allen,她喜歡Allen,從來都沒遮遮掩掩,即使Allen不喜歡她,一直拒絕她,但她還是沒放棄。”
她被季星野傷害和誤會過那麼多次。
但她也沒放棄。
林鹿一時,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她想勸陸驚嵐放棄,但她好像既沒有這個資格,也沒這個立場。
她只是有些心疼陸驚嵐。
陸驚嵐有什麼錯?
她只是愛一個人罷了。
她不偷不搶,也沒玩弄什麼心機手段,她只是憑一腔熱情,一顆真心,在愛着一個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她的人。
“她放棄了。”車上,陸見深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林鹿有點意外,錯愕道:“什麼?放棄?”
“嗯,”陸見深回答,“具體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不過,她打算出國深造,手續都已經辦好了,今晚12點的飛機。”
陸驚嵐今晚就走?
這麼倉促?
林鹿直覺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
陸驚嵐喜歡Allen這麼多年了,之前無論Allen怎麼對她,她好像都樂此不疲,也沒想過放棄,現在突然這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這樣啊……”林鹿沒追問,只是主動道:“今晚我去送送她。”
她是母親和奶奶很重要的人的後人。
也是那人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林鹿理應照拂她的。
“嗯,”陸見深迴應,“飛機和行李都準備好了,晚上我來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