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初躲在慈安宮外,看着太皇太后被劉太師的人帶走。
情知自己眼下根本不可能帶走太皇太后,雲清初旋即轉身,決定先出宮找到顧靖庭,再設法營救太皇太后。
雲清初剛從慈安宮出來沒多久,迎面就和一隊巡邏的侍衛撞上了。
“你們是哪隊人馬?怎麼就你們兩個?”對方開口狐疑問道。
“我們是劉統領手下的,劉統領命我們出宮拿點東西。”銀兒從胸口掏出了一塊令牌,回答道。
見到確實是劉子由的貼身令牌,對方打消了疑惑:“走吧!”
兩人剛要走,對方突然開口:“站住,你們身上的血跡哪裏來的?”
雲清初和銀兒對視一眼,眸中閃過慌亂。
這血跡是劉子由的,方纔匆忙,她們沒來得及擦拭。
對方頭領狐疑地打量起兩人,很快就發現了她們的耳洞:“居然是兩個娘們。”
“來人,將這兩人抓起來。”對方說着,將兩人圍了起來。
“小姐,你先走。”銀兒說着,護在了雲清初身前。
“一起走。”她雖沒有把握能以一敵十,但也不能丟下銀兒不管。
雲清初一手拉了銀兒,一手抽出了腰間長劍,與對方纏鬥到了一處。
明州三年,她的身手好了許多,若是一對一,定然是有勝算的,奈何對方十餘人,雲清初一時落了下風。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擺脫時,不遠處飛奔來一個竹青色的身影。
來人身手遠在她之上,三兩下就將這羣人全部解決了。
“裴大人?”雲清初看到來人是裴墨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王妃,你沒事吧?”裴墨之見雲清初面色蒼白,冷汗直流的模樣,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帶我去見顧靖庭。”雲清初話畢,渾身一軟,暈了過去。
……
再醒來時,雲清初發現自己竟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內,銀兒正守在她牀榻邊。
“小姐,你醒了?”銀兒擦了眼角的淚水,“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連累了你。”
“別這麼說,沒你和李松,我也沒法從宮裏逃出來。”雲清初打量了房間,“我這是在哪?”
“這是國公府。”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襲粉藍色薄紗長裙的福柔公主從外面走了進來。
福柔公主上前,扶了她坐起身:“清初,先喝點水,聶隱白來過了,說你是妊娠暈厥,你可得好好休養了。”
雲清初接過水杯:“多謝公主,今日多虧了裴大人相助。”
方纔若是沒有裴墨之,只怕她和銀兒都性命不保。
“今日我和墨之本是入宮探望皇上的,不想碰到宮亂,也是湊巧救下了你。”
福柔公主擔憂地問雲清初:“清初,你從宮裏出來,可否知道宮裏眼下什麼情況?那些北狄人究竟是怎麼混進去的?”
“不瞞公主,宮裏壓根沒有北狄人,是劉太師,劉太師想假借北狄人的名義謀朝篡位。”
“舅父?怎麼會是他?”一旁福柔公主不可思議地捂住了脣,“那我母后和皇帝怎麼樣了?”
“公主,此事只怕是太后娘娘默許的,皇上病危,太后娘娘無所依傍,劉太師怎麼說都是她的兄長。”
“母后糊塗啊!”福柔公主嘆息一聲,眸中落下無措的淚水。
這麼多年,母后心裏眼裏都只有皇弟一人,爲皇弟籌謀多年,到頭來一場空,如今更是糊塗地任由舅父胡來。
“公主,我沒時間同你敘話,我得去找我夫君,我要把事情都告訴他。”
雲清初掀了棉被,正欲下牀,看到裴墨之進屋來,眸色沉重:“來不及了,顧靖庭他已經入宮了。”
“什麼?”雲清初腳下一軟,險些摔倒,“他爲什麼入宮?可是有人威脅他?”
裴墨之點頭:“就在剛纔,有人拿了一串太皇太后的貼身佛珠,要求他入城受降。”
“不行,我得去救他。”雲清初趕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清初,你還懷着身孕呢!”福柔公主擔憂地扶住了她。
一旁銀兒也拉住了雲清初:“小姐,王爺臨出發前留了口信,說讓你等他,若是他回不來,就讓你回明州,他在明州安排好了一切,可保你此生無虞。”
雲清初悽苦一笑:“若是沒有他,我要餘生作甚?”
“小姐,王爺說了,讓你爲腹中孩子考慮,他說他想要個嫡子,希望你能完成他的念想,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雲清初瞭然笑笑:“他哪是想要嫡子,他是怕我爲他冒險。”
雲清初擡手抹了臉上的淚水,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這既是我與夫君的孩子,就該有同我們共進退的決心。”
雲清初看向福柔公主,屈膝道:“公主,勞煩你幫我準備一匹馬,我要去尋他。”
福柔公主和裴墨之對視了一眼:“你這身子不適合騎馬,讓墨之駕馬車送你去找顧靖庭吧!”
雲清初感激地福了一禮:“那就有勞裴大人了。”
雲清初把銀兒叫到一旁,交代了她一些重要的事情。
“小姐放心,奴婢定會完成你的囑託。”銀兒信誓旦旦道。
京畿大道上,此刻兩旁的街鋪都出奇得安靜,平日裏早該出攤的攤位也是一個都沒有,京中百姓或多或少聽聞了昨日宮中的亂象。
誰也不敢冒出頭來打探消息,只盼着能早早恢復平靜。
“你此舉還是太過冒險,顧靖庭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
裴墨之平穩地駕着馬車,還試圖勸說雲清初。
今日顧靖庭離開前,特意將雲清初留在了國公府。
確實,眼下沒有比國公府更加安全的地方。
“裴大人,我也不與你說那些大義之言,我只問你,你覺得劉太師配做皇帝嗎?”
“可這些不該是你的責任,雲清初,如你這般女子,合該過上賞花品茗、寧靜快樂的安穩日子。”
雲清初心裏咯噔一聲。
她笑笑:“裴大人,若天下不安,我又如何能安,且我滿心滿眼只夫君一人,他若出事,我也絕不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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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之似是聽出了雲清初話語中的堅決:“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握?”
雲清初點了點頭:“我有辦法制衡劉太師。”
雲清初說着,從懷中拿出了劉子由的金簪,陷入了沉思之中。
劉太師費盡心機,不就是爲了劉子由嘛!他此刻尚不知道,劉子由早已落在了她手裏。
見雲清初神情篤定,裴墨之也不再多言,遂道:“你坐穩,我駕得快些,說不得還能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