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初在宮裏住了月餘,對宮中佈局十分熟悉,她這會兒身處偏殿,倒是方便她沿着偏僻的宮巷,來到了慈安宮。
此刻,慈安宮內,太皇太后正坐立不安,不斷詢問宮人:“可有尋到逸王妃下落?”
“回娘娘,老奴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現在外面亂得很,只怕一時半會兒尋不到人。”
![]() |
![]() |
![]() |
這邊芳華姑姑話音剛落,雲清初就跑進殿來:“皇祖母——”
“小初,你怎麼跑回來了?”太皇太后驚喜地上前抱住了雲清初。
瞧她身着侍衛的服飾,身上還沾染了血跡,擔憂不已地問:“小初,可有受傷?”
“皇祖母放心,我沒事,這血是劉子由的。”
“劉子由?他?”
“回太皇太后的話,劉子由意欲欺辱我家小姐,奴婢已經將他廢了。”銀兒上前解釋道。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好,廢了便廢了,劉氏父子仗着太后的勢力,一直在京中爲非作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小初,快與皇祖母說說,你是如何逃回來的,你一路過來,可有遇見北狄兵?”
“回皇祖母的話,我是走了偏闢的宮巷過來的,不曾瞧見北狄兵,只聽外面到處在呼喊北狄人攻城了。”
太皇太后眸色沉重地落坐在鳳榻之上:“小初,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北狄人這動作也太快了些?”
雲清初也覺得甚是可疑,按理皇宮正門側門均設有重兵把守,不可能讓北狄人輕易攻進來。
“皇祖母的意思是有人假扮北狄人闖宮?”雲清初立刻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不斷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眼中沒了往日慈和笑意,只餘下凝重神情。
“皇上病重,只怕是有人要借北狄人的名義造反生事。”歷經三朝,太皇太后見過太多的宮闈亂事。
“不論是何人要行事,必不會放過你我,皇祖母還是跟我出去躲躲吧!”
“是啊,太皇太后,您還是跟着王妃走吧,待事情平息了再回來。”芳華姑姑在一旁勸道。
“好,哀家隨你走。”太皇太后下定決心道,“芳華,去將那東西帶上,我們出宮去尋靖庭。”
“是。”芳華姑姑領命,進內殿取了一個錦盒抱在懷中。
“太皇太后這是要去哪裏啊?”一道陰鷙的聲音從慈安宮外傳來。
“清初,快躲起來。”太皇太后意識到了危險,立刻將芳華姑姑手中的錦盒塞進了雲清初懷裏,“將此錦盒交給靖庭。”
“帶你們王妃走。”太皇太后當機立斷道。
銀兒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拉了雲清初就往慈安宮後門走。
這時,慈安宮外突然闖進來一羣人,人人手持利刃,二話不說就將慈安宮外守衛的侍衛斬殺於刀下。
一個身披黑氅,中年男人從殿外走了進來,只見他滿臉陰鬱冷厲的笑:“太皇太后萬福金安。”
“劉太師?”太皇太后瞳眸微縮,劃過片刻的不可思議,她在芳華姑姑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前,“沒想到是你?”
“太皇太后此言何意?爲何不能是我?”劉太師大踏步走進慈安宮,大剌剌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老臣忠君奉主三十餘年,又是皇親國戚,難道還不能賞老臣一個皇位坐坐?”
太皇太后氣得渾身戰慄:“你這個逆臣賊子,先帝待你們劉家不薄,你就是這樣忠君愛國的嗎?”
“太皇太后莫氣,你趙家馬上就要斷子絕孫了,這皇位也該換我們劉家來坐了。”
“誰說我們趙家斷子絕孫的,我們還有靖庭,靖庭可是懷王嫡子,是先祖親孫,嫡親的皇室血統。”
劉太師獰笑一聲:“那就要看他顧靖庭有沒有那個命了。”
“你以爲我們會沒有準備嗎?”太皇太后甩了衣袖,“早知朝中定有人不安分,靖庭早就在京郊陳兵三萬人馬,就等收拾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我勸你們還是早早投降吧!”
“太皇太后,吹牛可不是這樣吹的,顧靖庭區區一個閒散王爺,哪裏來的三萬人馬?”
“劉太師莫不是忘了北征軍的三萬人馬了?”
“北征軍?”劉太師不屑一笑,“沒有虎符,顧靖庭憑什麼掌控北征軍,白老將軍故去,北征軍如今只聽帝王皇令。”
“劉太師怎知靖庭沒有虎符呢!”太皇太后神情自若地道。
“白伯陽他……”劉太師一驚!
他沒想到,白伯陽竟會將虎符交給了顧靖庭。
劉太師忽地笑了:“無妨,軍權在握又如何,他的皇祖母和妻子在我手中,我就等着他來送命呢!”
太皇太后怒指劉太師,痛罵道:“你若是敢動靖庭,滿朝文武都會聲討你,看你日後如何在朝中立足?”
劉太師放聲大笑:“太皇太后,老臣可沒有對逸王動手,逸王會死在北狄間細手中,就和他父王一樣。”
“你這是何意?”太皇太后眉頭擰緊,指尖蜷起幾乎要嵌進掌心,“淮川他究竟是怎麼死了?”
“太皇太后不知道嗎?當年懷王也是老臣送上路的,老臣不介意再送他的兒子去見他。”
“你……這個亂臣賊子。”太皇太后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剜去了一塊,淮川過世多年,她到現在才知道淮川竟是死在這個亂臣賊子手中。
太皇太后氣急攻心,捂着胸口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太皇太后……”芳華姑姑立刻上前扶住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可要保重身體啊,王爺定會爲懷王爺報仇的。”
“報仇,憑他顧靖庭也配。”劉太師一腳踢翻了芳華姑姑。
“來人,請太皇太后上城樓,我倒是要看看,他顧靖庭敢不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