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你那歇一晚

發佈時間: 2025-10-24 08:4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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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靖庭面色一白:“白監軍救命之恩,顧某自當捨命相報,不過顧某一介粗人,不會處理傷口。”

白扶黎沒想到顧靖庭會拒絕得這麼幹脆,臉色很是難看。

聶隱白見狀,忙上前和稀泥:“白監軍,不如這樣,您先把藥吃了,我再讓馬嬤嬤叫個得力的來伺候你養傷。”

“誰要那些軍技伺候,髒死了,那些下踐東西,也就只會伺候男人罷了。”

白扶黎語氣中滿是譏諷之意,“雲清初,你說是不是?”

雲清初並不理會她的嘲諷,只平靜地對聶隱白道:“師傅,白監軍傷得並不重,我也已經替她處理過傷口了,白監軍若是不願意服藥,頂多也就是在胸口留個疤,不會危及性命的,我們還是走吧,省得惹白監軍不高興。”

“什麼?留疤?”白扶黎驚聲尖叫道。

雲清初頷首:“白監軍身爲將門女子,同那些以色侍人的軍技不同,想必您是不會在意這些虛表的東西的,對嗎?”

雲清初說着,上前行禮:“既然白監軍這裏不需要罪女,那罪女就先告退了。”

雲清初心裏不悅,並不願牽扯其中,放下了藥,就離開了營帳。

“她……她什麼意思。”白扶黎看雲清初平靜如水的模樣,心裏很是不舒服,“她憑什麼這樣和我說話?”

“白監軍,小徒也是爲了您好。”聶隱白努力壓着脣角的笑意,默默地退下了。

“他們……他們。”白扶黎氣得落下淚來。

顧靖庭無奈地嘆了口氣:“白監軍,你好好休息,我去尋個聽話的來伺候你。”

這邊,雲清初回到了軍醫署,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雲姑娘。”石頭坐在軍醫署的營帳內,朝雲清初招着手。

“石頭,你怎麼在這?可是哪裏受傷了?”雲清初上下打量着石頭。

石頭拍了拍堅實的胸膛:“沒有,我沒有受傷,這回跟着將軍去殺敵,我砍了二十餘個腦袋,我的刀都砍崩了好個口子,那陣仗……”

石頭激動地和雲清初述說着戰場的兇險,說着說着,突然意識到面前的雲清初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便忙住了口。

“對不起啊,雲姑娘,我太激動了。”石頭撓了撓腦袋,笑得憨厚。

“你真了不起,第一次上戰場就能砍殺那麼多敵人。”雲清初真誠地誇讚道。

“雲姑娘,這件事還要多謝你啊。”

“謝我?”

“是啊,將軍說……說是你吹了枕邊風,他才同意讓我上戰場的。”

石頭說着,紅了臉,又支支吾吾道,“雲姑娘,顧將軍是好人,你可得抓緊啊,可不能讓那個白監軍搶了去。”

雲清初心中澀然,垂了眸,不知該說什麼好。

石頭看出雲清初情緒不佳,趕忙小聲透露道:“雲姑娘,其實這次白監軍是故意受傷的。”

“故意的?”

“是啊,憑藉顧將軍的身手,根本不會被那箭矢傷到,可白監軍偏偏跑上去擋在了顧將軍前面,要我說白監軍就是故意想讓顧將軍欠她的情。”

“噓。”雲清初趕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件事可不敢亂說。”

“嗯,我明白,旁人那裏我絕不說出去。”

石頭說着,從衣袖裏抖落出幾個野果子來,塞到了雲清初手上。

“雲姑娘,這是我摘的果子,可甜了,都送給你,我先走了。”

雲清初看着手上熟悉的野果,眼眶不由得充滿了淚水。

上一世,她和石頭兩人在伙頭營幹着最髒最苦的活,兩個人經常飢一頓飽一頓,過了很長一段苦日子。

那個時候,石頭也經常會去摘這樣的果子給她吃,那算得上是那段艱苦的日子裏最好的吃食了。

好在,這一世,她和石頭都過得比上一世好。

“什麼好東西,讓你感動成這樣?”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語氣中還帶了幾分莫名的意味。

雲清初回轉過身,看到顧靖庭身着一襲藏青色的長袍,負手立在她的身後。

夜色將暗未暗的時候,襯得顧靖庭的身影特別筆直挺拔。

“顧將軍。”雲清初屈膝,“顧將軍怎麼得空來軍醫署了?”

雲清初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問得已經有幾分逾矩了,她只是心想着,顧靖庭這會兒不是應該在營帳內照顧受傷的白扶黎嗎?

顧靖庭上前幾步,將嬌小的雲清初籠罩在自己的身影裏。

他低頭垂眸看着面前面色不善的小女子,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她是不是在吃醋?

“雲清初,我不在的日子裏,你有沒有想我?”

溫熱的氣息飄散在雲清初的耳邊,使得她俏麗的小臉不由得紅了幾分。

她知道自己這會兒該說些討好他的話的,可這一刻,羞澀使得她嘴好似被黏住了了一般。

“方纔回營時,我瞧見你朝我奔來,我很開心。”顧靖庭扶着雲清初的肩膀,目光牢牢地鎖着她,“不過下次別同那些臭男人去擠,你不來,我也會來尋你的。”

雲清初只覺得胸口被一股陌生的暖意包圍,顧靖庭他……

顧靖庭說着一把攬過了她懷裏的所有果子,順勢牽起了她的手。

“清初,我今晚沒地方睡了,去你那裏將就一晚。”

雲清初杏眸圓睜:“我那營帳簡陋得很!”

“沒事,我不嫌棄。”顧靖庭說着,拉着雲清初大步往她營帳的方向走去。

雲清初快步跟在身後,一直走到營帳外,方纔停下來歇了口氣。

“將軍,被人看到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全軍上下誰不知道你我什麼關係。”顧靖庭說着,直接掀開了簾子。

雲清初不知怎的就紅了臉,以往她去顧靖庭的營帳裏,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顧靖庭突然來了她這,這感覺就不一樣了,倒彷彿他就是那登徒子,私闖了她的閨房一般,讓她感覺到羞澀。

顧靖庭掀簾進了營帳,營帳內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簡單的木板牀、一張木桌子還有一個小火爐,卻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木桌子上放着一個陶泥捏的小花瓶,裏面插着幾支花,讓人一眼彷彿就忘掉了正身處肅殺的寧州軍營。

“你喜歡花?”顧靖庭擡眸問雲清初。

雲清初點點頭:“這是隨師傅上山採藥的時候看到的,順手就摘回來了。”

顧靖庭點了點頭,脫下了身上的外氅,雲清初上前接過外氅,倒了杯水給他:“將軍吃過了嗎?”

“還未。”顧靖庭接過水杯,抿了一口,看到雲清初走到火爐前,用鉗子扒拉開火堆,取出兩個紅薯。

雲清初用隨身的帕子包了紅薯,遞到顧靖庭面前:“將軍墊墊肚子。”

“哪來的紅薯?”顧靖庭聞着香噴噴的紅薯,倒還真有些餓了。

雲清初眼角帶笑:“師傅給的,他說我太瘦了,吃紅薯長肉。”

顧靖庭挑了挑眉,語帶不善:“他倒是對你很好。”

“還不都是看了將軍的面子。”雲清初溫柔淺笑,真誠感激道,“清初能有今日,都是將軍待清初好。”

顧靖庭頓時被哄得眉眼帶笑:“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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