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過去月餘,秋盡冬至。
這日,顧靖庭率兵擊敗了北狄一支數千人的偷襲隊伍,還斬殺了領頭的一個將軍。
一時間士氣大振,勝利在望。
雲清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高興,只要大軍能獲勝,她就有望跟着大軍回京了。
這日傍晚,軍隊回營,雲清初遠遠就聽到了馬踏鐵蹄的聲音。
雲清初急切地提裙跑向軍營大門處,沒一會兒就看到顧靖庭率着隊伍回營來。
雲清初站在人羣中,看着顧靖庭一馬當先,素日裏俊朗好看的臉此刻鬍子拉碴的,渾身充滿着肅殺的冷意。
可這樣的顧靖庭卻讓人很有安全感,彷彿只要有他在,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顧靖庭騎在駿馬之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中那道纖細的身影,心裏頓時縈繞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在外作戰多日,他壓根沒空想旁的,此刻看到雲清初,方纔明白戰場之上,自己心裏空落落的原因是什麼?
雲清初察覺到顧靖庭朝她看來,心中一虛,忙低下了頭。
直到隊伍遠去,方纔鬆懈了下來,偷偷地看向了那個背影。
“小初,你可是來迎我的?”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揶揄之色。
此番作戰,因着戰事危險,所以軍醫聶隱白也一道跟着去了。
這會兒人羣散去,聶隱白揹着藥箱朝她走了過來。
雲清初忙上前接過藥箱,紅着臉:“師傅,這次可還順利?”
“你師傅我簡直忙得昏天暗地,下次再有這樣的戰事,我定要把你一道帶上。”
雲清初是他帶過最有天賦的徒弟,帶在身邊甚至比他帶了好多年的慶生都要好用,大抵是女子的緣故,總是貼心又機靈。
“這可是師傅你說的。”雲清初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紅薯幹給聶隱白,討好地道,“師傅可要說話算話。”
雲清初同所有的將士一樣,也迫切地想要在這場戰事中撿些功勞,如此等回了京,她脫罪的可能性也會高上不少。
“我本就想帶上你的,還不是顧……”聶隱白話說一半,沒再說下去。
繼而寬慰道:“小初,你放心,有師傅我在呢,等戰事結束了,定不讓你再受委屈。”
“多謝師傅。”雲清初內心一陣動容。
當初顧靖庭讓她拜師,她也不過順勢而爲,可拜師這麼久以來,雲清初打心眼裏把聶隱白當師傅尊重。
“小初,此番受傷的人不在少數,爲師還有些事要和顧將軍商量,你先回軍醫署處置傷情。”
“好,我這就去。”
自從入了軍醫署後,大軍回營之時,就是雲清初最忙碌的時候。
儘管顧靖庭所率領的部隊十有九勝,但也總少不了傷亡。
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雲清初已經練就了見血腥如常的本事,現在,她已經能很熟練地替受傷的將士處理大小傷口。
當然,大多時候,雲清初是不需要親自動手的,或許是因着顧靖庭的緣故,聶隱白只會安排她做些熬藥搗藥的活計。
儘管如此,也總有些人會想要尋她的麻煩。
這日,兮謹和軍醫署的軍醫們一直從傍晚忙到夜深,總算替受傷的將士都處理好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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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初熬好了治療外傷的藥,分發到受傷的將士的手中。
“雲清初,你瞧我的手動不了了,要不你餵我吧?”
劉子由饞涎地看着面容清秀的雲清初,用他沒有受傷的手撫上了雲清初的手臂。
雲清初戒備地退開半步:“我還有事要忙,劉副將還是找別人吧!”
這個劉子由,要本事沒有,卻還想撈軍功。
眼見得戰事即將結束,他還半點軍功還沒撈着,所以這次圍剿北狄軍隊,劉子由也跟着去了。
這不去還好,一去險些廢了一只手。
幸好聶隱白在場,才保住了他的手,沒想到他傷還沒好,就起了色心。
雲清初看着他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就噁心得不得了。
“雲清初,你就別裝清高了。”見雲清初轉身要走,劉子由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雲清初,顧靖庭很久沒找你了吧?”劉子由拽了雲清初靠近了幾分,笑得得意。
“雲清初,我早就告訴過你,顧靖庭不過是玩玩你,當不得真。”
“你放手。”雲清初冷聲呵斥。
她本不欲惹事,奈何總有些不識好歹之人想要招惹她。
一旁的慶生見狀,忙放下了手頭了活計,跑出了營帳……
“雲清初,跟了我吧?”劉子由貪戀地聞了聞雲清初散發着皁角香的烏髮。
“雲清初,我此番立了功,你好好伺候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雲清初聞言,渾身上下止不住一陣雞皮疙瘩,見劉子由已經開始動手動腳,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劉副將,請您好好養傷。”雲清初手下暗用巧勁,使得劉子由不得不撒了手。
“雲清初,你對我做了什麼?”劉子由不解地看向面前神情平靜的女子。
她只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可他爲什麼好似整只手都麻了一般,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
“劉副將說什麼呢?罪女突然想起來,您的藥裏缺了一味藥,我這就重新給您熬。”
雲清初站起了身,一把倒掉了劉子由的藥,走出了營帳。
聶隱白不在,慶生這小子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她可不敢再留在營帳內。
劉子由的湯藥裏本是加了鎮痛的藥材,他既然不想舒服,那就別怪她了。
雲清初氣哄哄地往營帳外走,一不小心就和來人撞在了一起。
雲清初捂了捂腦袋,擡眸看向來人:“顧將軍?”
顧靖庭眸色沉沉地打量了雲清初一眼,又看了看營帳之內,沉默了沒有說話。
這時,聶隱白和慶生也趕了過來。
慶生急急地問:“小師妹,你沒事吧?”
雲清初疑惑地看向面前幾人,這才明白慶生方纔是去喊人了。
“我沒事。”
聶隱白拍了拍慶生的腦袋:“叫你謊報消息。”
慶生撓了撓腦袋,委屈道:“我方纔分明看到劉副將對小師妹動手動腳,這纔去找了師傅您。”
“多謝師兄,他沒佔到便宜。”雲清初看向聶隱白,“師傅,清初方纔對劉副將動了些手腳,他只怕是要麻上一陣,請師傅責罰。”
聶隱白掩脣一笑:“我可不敢罰你,你既是要領罰,就罰你跟顧將軍走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