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你胡鬧什麼?”白老將軍氣得怒斥自己的孫女。
方纔的場景大家都看在眼裏,自己的這個孫女瘋了不成,竟然直接朝雲清初刺劍。
“祖父,我……我沒想傷靖庭。”白扶黎看着手中被震斷的半截劍,忙慌得扔在了地上。
她走上前,看着顧靖庭被鮮血滲透的帕子:“對不起啊,靖庭,你沒事吧?”
顧靖庭看着正替紅着眼眶替自己包紮傷口的雲清初。
“我受些傷無妨,只是嚇着了我的未婚妻,白小姐是不是該道聲歉?”
白扶黎看到顧靖庭即便受了傷,也還是滿心滿眼的雲清初,她心裏彷彿有什麼崩塌了一般。
“顧靖庭,你是不是再也不會喜歡我了?”白扶黎委屈地問。
顧靖庭皺着眉頭看了白扶黎一眼:“白小姐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全軍上下都知道,我顧靖庭只喜歡雲清初一人。”
白扶黎聽得顧靖庭在今日這樣的場面上,還是不肯給她絲毫情面,便知自己是徹底輸了。
她不是沒想過藉着今日祖父壽宴,挾恩求報,讓顧靖庭答應娶她,哪怕是平妻,亦或是做妾,她只想嫁給顧靖庭!
可這會兒看着顧靖庭句句維護雲清初的樣子,就知道顧靖庭是不會爲了祖父而妥協的。
白扶黎轉身看向雲清初,僵硬開口:“對不起啊,雲清初,我不過是想逗逗你,誰知道,誰知道你會反應這麼大。”
見白扶黎還欲混淆是非,雲清初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凝重地開口:“白小姐理當知道,此番陵州城一戰,敵軍隔三岔五地派人刺殺靖庭,靖庭他可謂是九死一生,我方纔也是急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我不禁逗了。”
“你……”白扶黎哪裏會不懂雲清初的反諷,可她卻又無力反駁。
“是啊,白小姐,你可是北征軍的監軍,怎可同人開這樣的玩笑。”蒙夫人開口幫腔道,“也難怪清初妹子會嚇到。”
白扶黎被蒙夫人這麼一說,臉愈發白了幾分。
她撇了撇嘴,同雲清初說了句“對不住”,就氣沖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過我瞧着咱清初妹子對顧將軍可是真心一片啊,方纔那樣的情景,清初妹子第一反應就是替顧將軍擋刀,這樣好的女子,也難怪咱們顧將軍全心全意護着。”蒙夫人繼續道。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認同,若說先前偶有幾人對雲清初當過軍技這事還有所膈應,那麼這會兒倒是真心祝福這對璧人。
“是啊,將軍,您已經求得了陛下的賜婚,不知這婚事什麼時候辦啊?也好叫我等討杯喜酒喝。”
“那是自然,待得春暖花開,我們便辦喜宴,到時候諸位可一定要來。”
“自然,自然。”衆人紛紛送上祝福。
白老將軍見話題被扯開了,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自己的這個孫女實在是嬌縱,可她畢竟還未出閣,不好鬧得太過。
“靖庭,我讓府醫來給你包紮一下。”白老將軍愧疚地說道。
“無妨,我家清初在軍中之時,便是軍醫署的得力女醫,這樣的小傷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顧靖庭看着自己手上的包紮的帕子,脣角露出了笑意。
“白老將軍,我家清初膽子小,方纔又受了驚嚇,你看……”
“是是是,你趕緊送她回去歇着吧!”白老將軍忙不迭應下。
顧靖庭擡手,命下人將賀禮送了上來:“這是晚輩同清初的一點心意,賀老將軍多福多壽,如鶴如松。”
“好,好,你們有心了!”白老將軍命人收下了賀禮,“既是雲姑娘身體不適,你們便早些回去吧!”
顧靖庭俯首作揖,拉着雲清初退出了宴廳。
“夫君,你這麼做會不會……”雲清初自然知道顧靖庭是爲了她,可提前退席,會不會因此得罪白老將軍。
“放心,我本還想着如何才能帶你早些離開,這不剛好尋着藉口了。”
兩人來到外面,此時,外面院落一方天地又開始下起雪來。
顧靖庭忙俯身抱起了雲清初:“雪天路滑,爲夫抱着你走。”
“夫君的手還受着傷呢!”雲清初心疼地想要自己走。
“這點小傷有什麼關係,哪有我的夫人和孩兒來得重要。”
顧靖庭抱着雲清初,俯身在她臉上蹭了蹭,一陣柔軟細膩的觸感惹得他內心歡愉不已。
“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圍爐煮茶,閒談家常,方纔愜意。”
顧靖庭說着,大步往院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披白色披風的年輕男子手拿一卷明黃的聖旨大步走來。
兩方相見,圓月小門一時間卻過不了兩個人,兩人均停下了腳步。
“顧將軍,許久不見啊!”宋明修一臉傲然地看向顧靖庭,清俊的臉上帶了一抹森冷的笑容。
雲清初欲從顧靖庭的懷中下來,卻被顧靖庭抱得更緊了一些:“莫動,爲夫抱着你。”
“宋大人,內子身體不便,不便下地走路,還請你讓開。”顧靖庭冷着聲音朝宋明修道。
宋明修雙眉一皺,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顧靖庭懷中的雲清初身上。
雲清初烏黑髮髻上的那支象牙玉蘭簪一下子就刺痛了他敏感脆弱的心!
那簪子不是那日在珍寶齋他買不起的那支嗎?沒想到竟會戴在雲清初頭上。
雲清初如今身無分文,會是顧靖庭送的嗎?
原本他還高興如今顧靖庭官降二級,可當他看到雲清初溫柔小意地靠在顧靖庭懷中,兩人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的時候,心底的嫉恨便不斷地滋生出來。
想到上一世他將雲清初養在別院裏,本欲讓她做他的外室。
可她即便毀了容,也不願放棄身爲世家女的底線,在他沒有給她名分前,說什麼都不願意同他有任何親近。
但凡他想更近一步,雲清初便冷臉不高興。
可她如今還未同顧靖庭成婚,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抱在了一起。
若是當初寧州軍中便也罷了,可這是規矩森嚴的京城,人言可畏,雲清初就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嗎?
“我們快走吧!”雲清初看到這個宋明修便覺着噁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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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顧靖庭的衣領,催促他趕緊走。
“好!”顧靖庭點頭,抱着雲清初直接跨出了院門。
“等等,顧靖庭,我今日可是來宣旨的,你可走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