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初緊張地回握了顧靖庭的手,發現他也同樣激動得手心都是熱汗。
“清初,我來抱你上轎。”顧靖庭說着,俯身橫抱起了雲清初。
顧靖庭在她耳畔溫柔輕語:“清初,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定會替你父兄寵你愛你,不叫你有任何缺憾。”
雲清初聞言,耳畔微熱,伸手攀上了顧靖庭的肩膀,將臉緊緊靠在了他結實的胸膛內,聽得他內心如鼓般熱烈地跳動着。
“娘……孃親,是他!居然是他?”
門口,沈清雅不可置信地指着顧靖庭,滿臉震驚之色:“怎麼會是他?”
“誰啊?”沈姨母不理解女兒臉上似驚喜,又似懊悔的複雜神情。
她順着沈清雅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她正指着雲清初的夫君顧靖庭!
不得不說,雲清初的這個夫君生得可真好看,一襲紅色喜服,金冠束髮,盡顯玉樹臨風、出塵俊朗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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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俊朗周正模樣,倒真不似一個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將軍,而像是這京中的貴公子一般。
可是這些又同她們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女兒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他……他去歲的時候來明州尋過我,不對,不是尋我,是尋清初,可是他以爲是我……”沈清雅越是着急就越說不清楚。
“你這是糊塗了吧?”沈姨母拍了一下激動得滿臉通紅的女兒,只當她是看上顧靖庭這副好相貌。
“我沒糊塗,孃親,我沒糊塗,他要娶的是我,他應該娶的是我。”
沈清雅着急地連連往前小跑起來。
這會兒顧靖庭已經抱着雲清初步出了大門,他正動作輕柔地將雲清初送上了花轎,在她耳畔溫柔細語着。
沈清雅激動地想要靠近上前,卻被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攔了去路,那人生得威猛高大,不似好說話的。
沈清雅這才發現,隨顧靖庭迎親隊伍同來的還有一羣護衛模樣的人。
似是爲了保證婚禮的安全,那一個個身着黑衣,腰繫紅帶的護衛早已將觀禮的人攔了起來。
沈清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靖庭翻身上馬,滿面春風地騎着白馬,伴隨着吹吹打打的嗩吶鑼鼓之聲帶着雲清初離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怎麼沒說他如今成了大將軍。”
極度的驚喜和悔恨情緒交雜之下,沈清雅險些軟了雙腿。
“雅雅,你這是怎麼了?”沈姨母看着自己女兒雙眸滾落的淚水,滿是心疼和不解,“告訴孃親,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清雅在母親的呼喊聲中回過神。
她拉了沈姨母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孃親,你可還記得幼時清初落水一事?”
沈姨母冷哼了一聲:“那丫頭命大,當年那樣冷的池子也沒將她淹死。”
對於雲清初,沈姨母終究是嫉恨多於親情的。
若非這丫頭如今嫁了大將軍,她纔不會來京中尋她這門親戚。
“你說你也是,當初不過是一個草蜻蜓罷了,何至於同她搶,害得我們斷了你姨母這門高門顯貴的親戚,如今還得重新攀交。”
“孃親,你不知道,當初那草蜻蜓就是顧靖庭送她的。”
沈清雅看着吹打着遠去的成親隊伍,懊悔不迭。
“清初幼時接濟過顧靖庭,可不知因何緣故,顧靖庭以爲幼時救濟他的人是我,去年春日的時候,顧靖庭曾經來崖州尋過我。”
“尋你?”
“對,他當時來沈府叩門,說要尋一個叫雅雅的女子,他說自己同雅雅是幼時故交。”
“他既是找雅雅,你又怎說是清初呢?”
“那時姨夫家教甚嚴,不許她和外男來往,清初怕她和顧靖庭走動之事被姨夫知道,這才借用我的身份!方便在明州街頭行走!”
沈清雅回憶着:“顧靖庭當時還拿出了一個銀鈴鐺,那鈴鐺我認識,是清初小時候時常佩戴在身上的。”
“既是認錯了,你何不將錯就錯。”沈姨母恨鐵不成鋼地拍了自己女兒的胳膊。
當初若是認下了顧靖庭,如今她們又何至於爲了兒子的前途來討好雲清初。
沈清雅吃痛地撫着自己的胳膊:“他當時一件尋常的黑色布衣,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我哪知道他是當朝大將軍。”
“你蠢啊,你也不知道多盤問盤問。”
老天爺把那麼好的機會送到了她的面前,她都沒有抓住,那可是當朝大將軍夫人啊!
“我這不是怕嘛。”
當時她只以爲顧靖庭是個平頭百姓,生怕被他招惹,平白壞了名聲。
所以她故意讓身邊的嬤嬤告訴顧靖庭當年之人是雲清初。
她在明州之時,便知道雲清初已經有了未婚夫。
她原還心想可以讓這平頭百姓尋上雲清初,好好壞壞她的名聲,讓她那未婚夫心有芥蒂纔好。
可是,可是誰可以告訴她,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當初她以爲的平頭百姓竟然是當朝大將軍,他不僅沒有壞了雲清初的名聲,還救她出泥潭,甚至爲她舉辦瞭如此盛大的婚事。
憑什麼,雲清初如今所擁有的這一切原該是她的,憑什麼讓雲清初搶走了。
不行,她要把一切都搶回來。
沈清雅此刻如臨夢境,她半眯着眼睛,只覺得耳畔遠去的奏樂之聲是爲她而響,將軍夫人之位應該是她的。
“雅雅,不怕,你不是說顧靖庭要找的是雅雅嗎?你纔是雅雅,雲清初那年落水後便失憶了,他們如今未必就相認了”
而此刻,真正的將軍夫人云清初正安穩地坐在八擡大轎之中,她攤開自己的手掌,看着裏面精巧的糕點,脣畔流露着動人笑容。
方纔顧靖庭抱她上轎,順手從轎子側邊的匣子裏拿了塊糕點塞進了她手裏。
“我命人在轎子裏放了不少吃食,你若是餓了就先吃點墊墊肚子。”
雲清初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她如今有了身孕,早已習慣了少食多餐。
今日天還沒亮就被叫起來梳妝,忙活了這麼久,這會兒倒還真有些餓了。
雲清初咬了一口手中的桂花糕,只覺得口齒間清香四溢,十分落胃。
雲清初和顧靖庭雖已有三日未見了,可他每日下值之後還是會來私宅一趟。
他也不進門,只在棲雲院的院牆之外同雲清初說說話。
問問她身體可好?腹中孩子可乖?可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雲清初昨日剛同他說自己突然想吃桂花糕了,沒想到他今日竟在花轎上給她備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