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娘,如今外面形勢怎麼樣?”
雲清初知道,現在不止他們的人在找顧靖庭,太子比他們更想找到顧靖庭。
她猜測,太子原本以爲顧靖庭跌落懸崖後必死無疑,誰料衆人找了那麼多天,都沒找到顧靖庭的屍體,太子一定也慌了。
一天不找到顧靖庭的屍體,太子就一天難安。
“一切如小姐判斷的一樣,外面如今都在傳將軍出事是同太子有關,都說是太子拉攏不成,趁狩獵之際暗害將軍。”
“很好。”雲清初將手中的信燃成灰燼,如今有了程師兄的助力,又有外面的那些傳言,相信一定能攪動朝堂的局勢。
她一定要叫太子知道,什麼叫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既然敢動顧靖庭,她就讓他坐不穩太子之位。
“繼續派人跟着太子的人,一定不能讓他們先找到將軍。”
“小姐放心吧,有白老將軍親自坐鎮,底下的人不敢懈怠,老奴去昭明寺問過菩薩了,是上上籤,將軍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你說什麼?”雲清初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一時卻沒捕捉到。
“老奴說將軍一定會沒事的。”
“不,不是這句,你說你去了哪?”雲清初急切追問。
“昭明寺,老奴去了昭明寺,昭明寺的香火旺盛,菩薩最是靈驗了,一定會保佑將軍的。”
“寺廟。”雲清初突然站起了身。
是啊,她怎麼沒往寺廟想呢!
這些日子他們那麼多人搜山式地尋找顧靖庭,卻沒人想過去靜心庵問問。
靜心庵在魚青山的半山腰,位置相對隱祕,平日裏香火併不旺盛。
若非上一世雲清初被素常師太收留過,她也不知道魚青山還有靜心庵的存在。
雲清初拿出了魚青山的輿圖,這些日子但凡搜索過的地方都被她用筆劃去了。
顧靖庭如果從山頂墜落,會不會有可能被靜心庵的人所救?
“小姐,這不是靜心庵嗎?”
雲清初曾派銀兒去過幾趟靜心庵,所以她對靜心庵有幾分熟悉。
“銀兒,讓人套車,我們去趟靜心庵。”
雲清初這會兒心跳動得厲害,直覺告訴她,顧靖庭很有可能在靜心庵裏。
“小姐,現在已經是午後了,你去靜心庵做什麼?”舒娘攔着雲清初,“你這會兒趕過去,等到了庵裏,天都要黑了。”
“舒娘,或許將軍在靜心庵裏。”雲清初撫着自己狂跳的心,“直覺告訴我,將軍或許是被庵裏的人救了。”
“小姐……”舒娘想勸,卻又不知道該怎麼。
靜心庵都是師太尼姑,怎麼可能會救一個成年的男子?
即便是真救了,也該派人來信了,怎麼可能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
小姐是關心則亂了!
“舒娘,你別勸我。”
她瞭解素常師太,她是個慈悲心腸之人,作爲出家人,她並不拘泥於男女之別,她若真的遇到了受傷的顧靖庭,一定會設法施救的。
前世雲清初在靜心庵的時候,也幫着一起救助過很多人。
正因爲她們師徒常年行善,後來靜心庵的香火才越來越旺盛。
“老奴隨您一道去。”舒娘放心不下,又拗不過雲清初,索性跟着雲清初一道坐上了馬車。
在雲清初不斷的催促下,馬車行駛得很快,終於在酉時天黑之前到達了魚青山。
雲清初先是找到了李隨安,問了是否有顧靖庭的消息?
在得到了否定的消息後,雲清初便開始朝着山上的靜心庵走去。
靜心庵在魚青山的半山腰,卻和山頂的皇家圍場是不同的兩個方向。
前往靜心庵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專門修繕的山路,只有一條走出來的小路,馬車根本上不去。
“小姐,老奴去找人來擡您上去吧!”舒娘看着這山路,很是不放心。
“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這條山路前世雲清初走過很多次,哪怕是閉着眼都知道怎麼走。
“小姐,奴婢來過,奴婢扶着您。”銀兒貼心地扶住雲清初的手臂,主僕倆一路往上走去。
舒娘沒辦法,只能立刻跟上。
走山路對前世的雲清初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如今她有了身孕,走起山路來顯然吃力很多。
可雲清初並不氣餒,越是人跡罕至,顧靖庭越有可能在那裏。
此時,靜心庵內。
小尼姑如慧顫顫巍巍地端着藥碗靠近那個坐在牀榻上的男子。
“施主,你該喝藥了。”
男子的目光原本落在窗戶外,聽到聲音,他轉過了頭,伸手接過了藥碗:“有勞了。”
“不……不客氣。”小尼姑連連擺手,“師傅說你傷得很重,現在還不能走動,喝了藥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男子淡淡應了一聲,並未說旁的。
小尼姑看着面前清冷的男子,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施主,我……我昨日下山打聽過了,山下的人到處在找一個叫顧靖庭的大將軍,你是顧靖庭嗎?”
顧靖庭放下藥碗,搖了搖頭,沉銀道:“我不記得了。”
小尼姑低聲嘆了口氣:“真可惜!”
這位施主昨日便醒了,剛醒的時候,他不顧身上的傷口拼了命地往外跑,可還沒跑兩步就暈倒了。
師傅照顧了他一晚上,再醒來,他就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是可惜啊,這位施主一看就是個尊貴不凡的人,怎麼好端端地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如慧,天馬上黑了,你出去做飯吧!”素常師太推門進來,將如慧打發了出去。
素常師太從一旁的桌上拿了一本心經遞給顧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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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貧尼替你把過脈,你並未傷到大腦。”
顧靖庭眸色一閃:“大約是受了刺激,先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山腳的人沒日沒夜地在搜索,想必是一刻不曾忘記過你。”
素常師太清冷的眸光落在顧靖庭身上,相處的這幾日,讓她對面前的年輕男子多了幾分莫名的親近之情。
“施主這年紀應是已娶妻生子了,你就不曾掛懷過她們?”
“不曾。”
顧靖庭仰面躺了下來,翻開的心經蓋在臉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洇染了一片經書。
“施主傷得很重,傷你之人定是想要你的性命,施主也該早做打算纔是。”素常師太提點道。
“師傅,師傅,山下來人了。”小尼姑如慧推門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