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雅急切地想要知道關於弟弟沈寶陽的消息。
自從她和母親出事之後,弟弟就不知所蹤了。
也幸好當初弟弟不見了,否則弟弟也極有可能落入皇后的手中。
“將軍,我弟弟到底在哪?”沈清雅哀求問道。
顧靖庭從書案上的一疊書籍中抽出一張男子畫像,扔在她懷中。
“清初擅長作畫,有了這畫像,想要尋你弟弟並不難。”
這些日子他同雲清初在一起的時候,也一直在探討如何處理沈清雅的存在。
後來還是清初想起沈清雅還有一個弟弟,清初畫了沈寶陽的畫像。
他派人去尋,很快在明州尋到了沈寶陽。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沈寶陽換個身份,讓他在明州安度餘生,如果你不同意,有一個殺人犯的母親,沈寶陽這輩子也就毀了。”
顧靖庭語氣平靜,其中威脅之意卻很明顯。
“將軍想讓我做什麼?”沈清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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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裴世子和福柔公主大婚,你隨我一道去。”
……
翌日,裴國公世子同福柔公主大婚,京畿大道上圍觀的羣衆比肩接踵,熱鬧非凡。
隨着敲鑼打鼓的聲音由遠及近,便可見十里紅妝的婚嫁的隊伍井然有序地排着。
一直從街頭排到了街尾,街道兩旁到處都繫了紅色的綢帶。
所有人都出來看這場盛大的婚禮,要知道,這樣盛大的婚禮不是常常能看到的。
上一次京中舉辦如此盛大的婚事,還是顧靖庭顧將軍迎娶雲清初。
只可惜那一對璧人如今已經勞燕分飛了。
聽聞這福柔公主常年體弱多病,甚至有坊間傳言說公主活不過二十,皇后娘娘這才急着將她嫁出去。
裴國公的嫡孫是那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好兒郎。
如今迎娶了天家公主,看似風光無限,可若公主病逝,裴世子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嘍!
道路兩旁的人小聲地議論着,還有那心細的,指着騎在駿馬之上的裴墨之,小聲議論着。
“你們瞧,裴世子臉上一點笑意都無,可見是不滿意這樁婚事的。”
“誰說不是呢,我可聽說這個裴世子心儀的是那顧將軍的前妻雲清初呢!”
“你從哪裏聽來的消息?”
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衆人紛紛豎耳傾聽起來。
“我那三嬸的孃家嫂子的妹子是在裴國公府當差的,聽說顧將軍同夫人云清初和離之後,裴世子就求了老國公要去雲府提親呢!當時連提親禮都備好了!”
“竟還有這事?”衆人詫異不已,沒想到堂堂裴國公府世子爺,竟然喜歡一個和離的婦人。
“你們不知道吧,當初攻下陵州城,就是裴世子同雲清初一道造的霹靂車,想來裴世子那個時候就對雲清初動了心了。”
“真是不可思議啊,那顧將軍和雲清初和離會不會也同這個裴世子有關啊?
……
謠言越傳越離譜,當然裴墨之是不會聽到這些謠言。
他騎在馬上,耳邊是陣陣喜樂之聲,可他卻恍若未聞一般。
天家嫁女,他自然不敢輕待。
可若是想讓他歡歡喜喜迎娶福柔公主,他也是裝不出來的。
他能做的,便是依着世俗禮儀,將福柔公主娶回國公府,保全國公府的百年聲譽,也護住他們裴國公府上上下下的性命。
婚嫁隊伍到了國公府門口後,一襲紅袍的裴墨之下了馬,上前踢了轎門。
新娘下轎,兩人各執紅綢的一端,跨過馬鞍、跨過火盆,一路進了國公府前堂。
祖父裴國公的身體日漸沉痾,昨日特意着人請來了宮中的御醫,爲他下了猛藥,這才強撐着能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親眼見他娶妻。
“一拜天地——”
司儀高喊着唱詞,他依禮躬身。
待唸到“二拜高堂”時,祖父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不敢受福柔公主的禮。
福柔公主身旁的嬤嬤卻笑意盈盈地扶了老國公落座。
“老國公,我家公主說了,今日之後她就是裴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了,是您的孫媳,您該受她一禮。”
裴墨之倒是沒想到福柔公主會自降身份,全他裴國公府的面子。
他的心裏有些愧疚,在他看來,這場婚禮不過是二人權衡之下能想到的最好結局。
二人各懷心思,並不指望着能有多長久。
“夫妻對拜——”
這一次,裴墨之顯得鄭重了幾分,不論如何,面前之人以後就是他裴墨之的妻了,他總該做好爲人夫該做的事。
拜完天地之後,二人在衆人的掌聲和祝福聲中入了洞房。
裴墨之依着喜娘所言掀了蓋頭。
福柔公主長得極美,蓋頭之下的她妝容精緻,貴氣逼人。
喜娘喂她吃了圓子,問她生不生?
福柔公主嬌羞地回了句“生”。
禮成,衆人退散。
裴墨之坐在喜榻邊上莫名有些緊張,他雙手反覆捋着喜袍上那一抹看不見的褶皺。
良久,他道:“謝謝你。”
“爲你祖父?”福柔公主笑着問。
裴墨之抿了抿脣,點頭“嗯”了一聲。
“裴墨之,你真是實誠得很。”
福柔公主很是滿意這樁婚事,她心悅裴墨之,原本並不指望裴墨之能屈服皇室銀威迎娶她。
可現在,她真真實實成爲了裴墨之的妻!
儘管知道他不喜歡她,可往後還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相處。
裴墨之本就是個很好的人,只要她願用真心換真心,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目光接觸到福柔公主柔情的雙眸,裴墨之不由得有些尷尬。
他扯開了喜娘爲他們繫上象徵着永結同心的袍邊。
“我……我去前廳宴客,公主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
裴墨之倉促地站起身,忽地被福柔公主拽住了手:“夫君,往後喚我沁兒可好?”
沁兒是她的乳名,只有父皇母后這般喚她。
裴墨之感受着掌心微涼的玉手,淡淡喚了一句:“沁兒。”
福柔公主滿意地笑了笑:“夫君的聲音真好聽。”
裴墨之聽着福柔公主一口一個夫君,略帶尷尬地轉過了頭。
“你也累一天了,早些歇息。”
福柔公主嬌羞垂眸:“我等夫君。”
“世子,外院出事了,國公爺讓小的來請您。”
裴墨之上前開門,俊眉緊擰:“何事?”
“太……太子殿下喝醉了酒,當衆侮辱了顧將軍府的女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