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雲清初一眼:“哦?那逸王妃倒是說說,公主到底爲何會流產?”
“皇上有所不知,今日中毒的不止公主一人,太后娘娘亦中了同樣的毒。”
“什麼?”皇上驚得站起了身,關切地問,“母后,您沒事吧?”
“哀家沒事,清初說了,此毒乃是寒涼之物,長期服用纔會要人命,一時半會兒並不會要了哀家的命。”
太后見皇上對自己還算有孝心,心裏還好受幾分。
“皇上,哀家已經命人去查了,相信很快有結果了。”
一旁的皇后聽了太后的話,腦中突然炸了一般。
寒涼之物?是太后宮中的寒涼之物害得沁兒小產的?
“母后宮中怎會出現寒涼毒物?”皇后略帶幾分心虛地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婦大概猜到是何物了。”
“逸王妃,這裏可不是你信口開河的地方。”皇后聽到雲清初說猜到了寒涼毒物,不免有些緊張。
若真是那物害得沁兒小產,她該如何面對沁兒?
“皇后娘娘,我家夫人素來聰慧敏銳,絕對不會空口無憑亂說。”
顧靖庭攬了雲清初的肩膀,堅定地站在她身側替她撐腰道。
雲清初面向太后,神情篤定道:“太后娘娘,今日用午膳之時,清初聽聞您胃口不佳,且每日都喜歡吃酸棗糕,便覺着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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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奇怪?”太后不解地問。
“酸棗糕雖是酸甜可口,可長期服用便會覺得胃部不適,可您爲何會如此鍾愛此物?怕是此物不僅有毒,還放了使人成癮的東西。”
裴墨之認同道:“公主今日午膳服用的食物並不多,酸棗糕倒是吃了不少。”
太后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去,立刻去把剩下的酸棗糕拿來。”
這時,芳華姑姑也正好端來了酸棗糕:“太后娘娘,毒物查出來了,正是這道酸棗糕。”
“是了,我今日貪嘴,便多用了些酸棗糕。”
福柔公主珍珠般的淚水不斷滾落,自責不已:“我爲何要貪嘴吃這酸棗糕,我若是不吃,就不會小產。”
“公主莫要自責,孕婦本就喜酸,這怪不得你。”雲清初見福柔公主痛失愛子的模樣,忍不住寬慰道。
“查,給哀家查,究竟是誰在哀家的膳食中下了毒。”太后震怒,她沒想到,今日會無故牽連到沁兒和她腹中的胎兒。
“沁兒啊,是皇祖母對不住你。”太后緊緊地握住了福柔公主的手,痛心不已。
“這不怪皇祖母。”誰也沒想到有人會往太后的飲食中下毒,要怪也要怪那下毒之人。
“沁兒放心,皇祖母一定查出背後之人,還你一個公道。”
事關重大,皇上立刻將此事交給了掖庭處理:“務必查出背後之人,朕要將他凌遲處死。”
“沁兒如今小產見不得風,不如就在哀家的慈安宮裏住下吧!”太后憐惜道。
皇后緊緊捏住了袖中的雙手,神情不明地道:“不勞母后費心了,沁兒還是隨本宮回鳳儀宮吧!”
“是啊,母后您也中了毒要好好休養,就不要叫沁兒叨擾您了。”皇上也主張將福柔公主送到皇后宮中。
福柔公主眸光落在惶惶不安的皇后身上,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那念頭像是一個驚雷,震得她四肢百骸都顫抖不已。
“我要回國公府,墨之他定會照顧好我的。”福柔公主握了裴墨之的手,顫抖道,“墨之,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好,微臣帶公主回家。”裴墨之雖然不明白公主爲何會執意要跟他回府,但她今日遭此傷害,他自是願意順着她。
裴墨之不知道的是,福柔公主之所以執意回府,也是在替他考慮。
她知道,如果今日她留在了宮裏,那麼之後國公府便會遭受許多的流言蜚語,她不願裴墨之受到謠言中傷。
老國公過世之後,裴墨之正是承繼國公之位的關鍵時刻,萬不能讓他因爲自己的事而傷了顏面。
“既是沁兒執意回去,那駙馬你去準備一頂不透風的轎子把沁兒帶回去吧!”
“是,微臣定會護好公主。”
事情暫告一個段落。
衆人離開之後,慈安宮裏就剩下了顧靖庭和雲清初。
“靖庭,深宮險惡,你們能離開這裏,也不失爲一樁幸事。”
太后望着宮殿外那片灰暗的天空,忽地覺得渾身無力。
“皇祖母,您一定要好好養身體,孫兒定會回來看您的。”
顧靖庭知道,今日之事給太后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福柔公主因爲吃了慈安宮的東西纔會小產,皇祖母定會自責是自己害了福柔公主。
“別回來。”太后撫着雲清初懷裏睡着的念兒,將手中的一串佛珠放到了她的襁褓之中,“照顧好清初母女,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要回京來。”
“皇祖母……”
“若你父王當初沒有回京,也不至於落得滿門慘死的結局,靖庭,答應哀家,好好活着。”
“皇祖母放心,靖庭定不會重蹈父王覆轍。”
“好,我就知道,哀家的孫兒是個聰慧的。”太后憐愛地撫了撫顧靖庭的眉眼,隨後嘆了一口氣。
“時候不早了,你們明日還要出發明州,早些回去吧!”
“太后娘娘,清初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看到太后面色蒼白,神情不佳的模樣,雲清初忍不住開口。
太后擡了擡手:“清初,哀家知道你要說什麼,聽哀家一言,既是要離京了,就莫要讓自己摻雜在這些事情之中了。”
雲清初頓時明白過來,太后娘娘這都是爲了她好。
雲清初抱着念兒,屈膝跪地,深深磕了個頭:“太后娘娘,請您保重鳳體。”
顧靖庭跟着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給太后磕了個頭,這才攜了清初母女離開了慈安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