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將胡月兒之事同慕熙澤都說了:“她三年前便是有心上之人的,那時為了能躲避說親,還曾裝病來過我醫館,三年過去了,她仍是雲英未嫁,只怕是婚事遇到了阻礙,我瞧她今日所為,只怕是還不想嫁人。”
“二姐姐,我明白了,我回去便去同父親說,人家姑娘既然不願意嫁給我,我絕不勉強。”慕熙澤是個正直良善之人,不願做那強人所難之事。
兮謹脣角含笑:“我家熙澤長大了,熙澤放心,二姐姐沒有忘記答應過你的事,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不急於一時,你或可在仕途上多用些心,待來日母親沒法拿捏你了,你的婚事便可以自己做主了。”
慕熙澤眸中噙起一絲光亮:“多謝二姐姐提點,熙澤將來定要娶個如同二姐姐一般通透聰慧的娘子。”
兮謹笑着拍了拍慕熙澤的腦袋:“傻小子,不知害臊。”
“對了,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今日找我是什麼事?”兮謹抿了口茶問道。
慕熙澤這才想起來:“是這樣的,我在翰林院的上級想託二姐姐幫他夫人看看病,弟弟我剛進翰林院,不敢得罪了上級,就只好應了下來,這不就只能厚着臉皮來求求二姐姐。”
兮謹還以為是什麼事:“既是熙澤的事情,我這做姐姐的哪有不答應的,你回去答覆那人便是,就說我同意了。”
“多謝二姐姐。”慕熙澤笑着給兮謹夾了一塊點心,“二姐姐多吃一些。”
“不過我近來也是頗為煩惱,上門求醫之人越來越多,我還真有些分身乏術,若是能多得幾個像白芷這般聰慧的醫女,或可解我憂愁。”
“白芷姑娘也是學醫的嗎?”慕熙澤眸光明亮地看向白芷。
他沒想到這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也是個學醫的。
“我在崖州之時,白芷便跟在我身邊學醫,這些年身在崖州,只怕醫術又精進了不少吧?”
否則顧子遠也不會把她放在丁惜玉身邊伺候。
“雖有進步,但仍不及慕大夫萬分之一。”白芷謙虛道。
慕熙澤有些佩服地看向白芷:“白芷姑娘已經很了不起了,這世上女子多困於宅院,少有像我二姐姐這般獨立能幹之人,白芷能懂醫術,就比這世間女子強上許多了。”
“慕公子過獎了。”白芷含羞低了頭。
三人用完了午膳,慕熙澤便和兮謹告辭了。
兮謹帶着白芷又回了千金館,整整一下午,白芷都沉浸在千金館中,直到天黑方才離去。
時間轉眼到了第三日,這日天氣晴好,舒心宜人,正是丁惜玉邀兮謹過府的日子。
因着丁惜玉在帖子中說,甚是想念萋萋和安哥兒。
所以兮謹早早地起牀,將兩個孩子都收拾妥當,便帶他們一起去了平王府。
對於能出去玩,萋萋和安哥兒都很開心。
尤其是安哥兒,自從謝洛回京之後,考究了他的學業,發現他雖天資聰穎,但是好耍小聰明,功底並不紮實。
同林嘉平的勤懇認真相比,安哥兒顯得心浮氣躁很多。
是以謝洛回來之後,但凡有空,就親自抓他學業。
安哥兒在西席先生那裏尚可偷懶一二,可在謝洛面前那些小聰明卻無所遁形。
回回謝洛管教得嚴了,安哥兒就會搬出兮謹:“爹爹一定是不愛安哥兒了,孃親若是知道爹爹對安哥兒這般兇,一定後悔當初辛辛苦苦把安哥兒生下來。”
謝洛明知安哥兒使詐,可偏偏聽他提兮謹,想到當初謹兒忍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劇痛一個人獨自把安哥兒生下來,就忍不住心軟。
兮謹初時並不知道這件事,後來還是萋萋無意中說起,兮謹才知道這小傢伙把他爹拿捏得那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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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謹當即二話不說,當即就拿了銀針封了安哥兒的啞穴:“既是不聽你爹的,敢拿你孃親我信口胡謅,今日起便不用說話了。”
安哥兒沒想到孃親這回來真的,在三天不能開口說話後,終於認識到了錯。
從那以後再不敢輕易拿自己的孃親當擋箭牌了。
沒了兮謹作筏子,安哥兒只能乖乖聽父親的話,認真地學起了功課。
他本就是聰明孩子,又有謝洛這般學識淵博的父親,學問自然是一日千里。
林楚柔還曾笑着同兮謹說起,如今嘉兒每次回家都會給自己多加一個時辰的做功課時間,只為了能趕上安哥兒的進度。
這般連着學了數月的功課,安哥兒也覺得累得慌,今日聽聞兮謹要帶他出去拜訪友人,高興得不得了。
安哥兒自然不記得丁惜玉,萋萋對那個和善可親的玉姨倒還有幾分印象。
是以在平王府看到丁惜玉的第一眼,就親切地上前行了禮:“萋萋見過玉姨。”
丁惜玉欣喜地摟過萋萋:“萋萋如今這般大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萋萋如今已經七歲了,玉姨還是以前的玉姨。”萋萋甜甜地說道。
丁惜玉脣角的笑意愈發深了幾分,擡眸望向了兮謹,眸中不由得噙了淚水:“謹兒,好久不見。”
兮謹上前,握住了惜玉柔軟白嫩的手,哽咽了許久:“好久不見,你我都好就好。”
丁惜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趕緊迎了他們到花廳。
丫鬟們端了茶水上來,丁惜玉看了看寡淡的茶水,吩咐道:“再去端些點心上來。”
一旁的婆子冷了臉,昂着頭道:“王妃有所不知,今日廚房忙着給容美人燉燕窩,沒空做點心。”
“你……”丁惜玉冷了臉色,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謹兒,對不住啊,容美人前兩日剛診出了身孕,所以府裏都緊着她一些,我也不好同她計較。”
“無妨。”兮謹笑了笑,“我今日來便是想同你說說體己話,旁的無關緊要。”
兮謹自然是知道丁惜玉目前的處境的,府中美人都是皇上欽賜的,上官諱自然不敢虧待。
丁惜玉一個沒了家世的王妃,又是初來乍到,在府中只怕是舉步維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