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妹看着春桃,有點無奈。
“春桃你放心好了,我就跟冬青出去一趟,有冬青保護着你怕什麼?”
春桃使勁的搖頭,她怕,她可害怕了!
這都什麼事啊,誰家姑娘會大半夜的翻牆出去。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姑娘,萬一讓人看到了,您的名聲就沒了!”
“所以我戴了面紗啊,肯定看不到我的臉。”
柳茹妹這麼說,春桃有點無語,這不是面紗的問題。
“姑娘您說實話,您要做什麼去?”
“我去給父親通風報信。”
“姑娘,您說實話。”
“真的,我去給父親通風報信,我這個當女兒的,怎麼忍心看他捱打呢。”
雖然聽起來有些道理,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外面現在有夜市,也不會宵禁,可是姑娘家怎麼能夠在外面行走!
“姑娘,您要不然再想想?”
“不用想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柳茹妹這麼說完看了一眼冬青,就看到冬青換了一身男裝,還抹黑了臉,一看就是經常出去瞎溜達的人。
“我拿性命擔保,我會把姑娘毫髮無損的回來!”
冬青這麼說,春桃只能讓路。
冬青沒想那麼多,她經常在外行走,什麼三教九流都認識一些。
所以她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而是她家姑娘早就該出來長長見識了。
“姑娘,那是賣餛飩的,您想要吃嗎?”
“下次吧,現在咱們先辦正經事。我父親的外宅你找到了嗎?”
“嗯,奴婢找到了,現在帶着姑娘過去。”
冬青這麼說完僱了一輛馬車。
他們侯府在城東,那個外宅在城南,距離還是有點遠的,坐馬車更適合。
一刻鐘後到了地方,柳茹妹沒讓車伕走,而是讓他等着。
車伕惦記着賞錢,自然願意等。
柳茹妹看看院子,門前一對石獅子,一棵大榆樹,倒是乾淨整齊。
“侯爺這兩天下朝之後都來了這個宅子?”
柳茹妹一邊問,一邊看着這大門上的雕花,還挺精緻。
“沒錯,侯爺都是在這院子裏休息。我在周邊打聽了,說是夫妻兩人,還帶着一子一女,那大公子今年大概是十八了。”
冬青說完看了一眼柳茹妹,她想姑娘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的。
這是侯爺養的外室,而且養了好多年了。
“還真是好本事,藏了十八年都沒被發現。男人有幾個妾室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拿着媳婦的嫁妝養妾室,那就太踐了!”
柳茹妹這麼說,冬青點點頭,她也覺得姑娘說的有道理。
“你家姑娘我可以多個哥哥和妹妹,但是絕對不能少了十萬兩。那些屬於本姑娘的銀子,誰都不能貪!”
冬青明白,大姑娘不在乎侯爺和夫人,但是她認錢!
這外室用了夫人的銀子,那就是戳了姑娘的肺管子了。
“我去幫姑娘把銀子拿回來!”
拿回來,怎麼拿?
“傻丫頭,你就算是嚴刑拷打,他們也不會給你銀子的。那可是銀子,誰會爲了命就放棄銀子呢?”
冬青看看柳茹妹……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會的。
但是她家姑娘這麼說了,那麼一定有道理,她家姑娘永遠都是對的。
“我聽姑娘的,姑娘說怎麼辦吧。”
“咱們還是得智取!”
聽到這話,冬青再次皺眉頭。
智取?
這難度其實挺大的。
“來,這個瓶子給你。”
柳茹妹拿出來一個小瓶子,冬青拿在手中。
“姑娘,這是什麼?”
“這個是毒藥,不過不要命,吃了之後會全身紅疹,又癢又難看,還會留疤呢。這是好東西吧?”
冬青看看柳茹妹,很想要問問這是怎麼來的。
“孫神醫給我的,這毒藥可貴了!”
“孫神醫什麼時候給姑娘的?我怎麼沒看到?”
柳茹妹沉默了一會,因爲這是她的獨家配方。
“不重要,這個藥粉可以說入口即化,還甜絲絲的,味道好極了。你放在湯裏也行,放在粥裏更美味。今天也不知道誰有這個口福,能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
對了,咱們得趕緊去醉香樓找侯爺,給他也送一份,這樣的美味他可不能錯過了,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冬青忍不住的嚥下口水,她錯了。
大姑娘不是不在乎侯爺有外室,她是太在乎了,恨不得弄死侯爺是吧?
冬青身法不錯,將一瓶子藥粉都用了,不僅是放在了甜點裏,還有茶水中,確保有福同享。
做完了這些之後兩人直奔醉香樓,也是本地最大的歌舞坊。
這裏倒是清雅,畢竟是朝廷管着的歌舞坊,賣藝不賣身,姑娘們基本都是罪臣家眷。
不管以前這些姑娘多麼的風光,入了這裏便只是個歌舞藝人,再也沒了曾經的驕傲。
當然,也有人被贖走,但是名聲受損,多數還是做妾室,沒什麼好前程。
柳翰君不是這裏的常客,他來這邊也不過是爲了應酬。
今天他陪着的客人很不尋常,正是太子府的客卿,人人都尊稱一聲韓先生。
“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侯府自然是願意爲太子殿下效力的。殿下那是未來君王,我侯府能送女兒入府,可是別人求不到的榮耀。”
韓先生看柳翰君這個樣子,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這麼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怎麼就養出來一個膽大妄爲的女兒。
他家太子現在還在臥牀休養,不能動彈。
三根肋骨,那是真的斷了啊!
“既然如此,那今日這婚事就定下了。太子殿下說不好委屈了柳姑娘,就納爲側妃吧。”
“側妃!太子殿下實在是擡舉,柳某感激涕零!韓先生放心,一個月內,我一定將人和銀子都送入太子府內!”
韓先生看柳翰君這激動的樣子,心中想着虧了。
本來是準備給個妾室的位置,沒想到太子捱了一頓打,還把身份提高了。
不過殿下那人記仇啊,這姑娘沒什麼未來了。
“聽聞大姑娘性格爽朗,不過太子府裏面規矩多,侯爺還是提前告訴一聲,免得以後受了委屈,大姑娘再回孃家哭訴。”
韓先生又敲打了一句,也是試探景寧侯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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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柳翰君竟然直接答應了。
“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是入了太子府,自然是要遵從府上的規矩。
我這女兒被她母親寵壞了,入府之後還是要勞教府上的人多多管教,我景寧侯府是絕對不會護短的!”
韓先生明白了,這是讓他們隨便磋磨不要緊。
到了現在他才算徹底明白,這個柳茹妹基本上就是個棄子。
如此也好,太子想着報仇,這大姑娘入府估計是活不過幾天的。
“殿下如此擡舉,我必然爲殿下盡心盡力,絕不辜負!”
“那就好。”
兩人相談甚歡,卻不知道,此刻在隔壁正有一雙眼睛盯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