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白笑着說道:“是的,沒錯,我和喻百川結婚了,謝謝你的信任,希望我們兩個沒有辜負你的想法。”
少女笑容更加燦爛,連連搖頭:“怎麼會呢?你們兩個簡直就是我最初對愛情的幻想!”
喻百川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強行打斷兩個女生的話題:“好了,不要再聊下去了,孩子們都着急了。”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自打他回來,音樂教室內的吵鬧聲就在慢慢降低,到後來完全陷入安靜,那些孩子全都看向喻百川,眼裏是對新奇事物的好奇。
對於他們這些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來講,樂器是新的,音樂是新的,會樂器,懂音樂的喻老師也是新的。
喻百川走到講臺的位置,開始講解音樂最基本的劃分,少女則當他的助教,負責演示那些樂器。
都說興趣是一個人最好的老師,那麼此時此刻在這位老師的配合下,福利院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如飢似渴的汲取音樂知識。
這個屋子並不大,李宛白爲了不耽誤他們學習,站在門旁邊,靜靜的看着他們。
福利院趙院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旁邊,輕嘆一聲:“這些孩子啊,都是可憐人。”
“來福利院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可憐的?”李宛白輕聲說道。
“你說的對,看到第一排最左邊的那個孩子了嗎?他其實一只眼睛看不見。”
李宛白順着趙姨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得一驚。
那個孩子打眼一瞧沒有任何異常,但仔細看看卻能發現他的頭一直是歪着的,用一只眼睛看着喻百川。
“還有他後面的那一個,一只腳腕永久性損傷,以後會成爲一個瘸子。”
坐在先前那個孩子身後的是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哪怕五官稍顯稚嫩,也能窺見出以後的美麗,可偏偏是個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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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想找一個同學來親自感受一下鋼琴。”喻百川面帶微笑,毫不猶豫的點了坐在後排某個角落的小男生。
少女瞭然,立馬走上前。
趙院長輕聲說道:“那個孩子失聰,耳朵聽不見,是爲他那個酒鬼父親打聾的。”
李宛白心下巨動,默默地看着他們。
少女抱着那個小男孩,親自走到鋼琴面前,握着他的手,讓他感受指尖流淌。
小男孩明明聽不見,但眼眸中透露出來的興奮無法掩飾,兩只手在鋼琴琴鍵上胡亂彈着,其他小朋友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
一曲完了,喻百川用手語比劃着什麼。
李宛白看不懂手語,下意識扭頭看向一旁的院長,她眼眶發紅,低聲說道:“喻老師在說,這是他此生聽過最好聽的音樂。”
小男孩眼眸中爆發出燦爛的光芒,咧開嘴。
這場音樂課本來就不應該讓他上,是喻百川看出了小男孩的想法,執意讓他旁聽一段時間,又用他自己的方法,讓小男孩真真切切感受了一回音樂的魅力。
但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趙院長出現在這裏並非偶然,她來帶小男孩回自己的房間。
喻百川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拉着他的手走到院長面前。
“麻煩您送他回去了。”
“不,應該是我麻煩您給這些孩子講課。”趙院長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拉着小男孩的手離開。
直到她身後傳來腳步聲。
李宛白追了上來,一臉認真的說道:“趙院長,我想和你聊一聊。”
聊一聊這十年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喻百川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
李宛白和趙院長先送小男孩,回了他的房間,在宿舍樓前坐下。
趙院長看着李宛白,有些猶豫,還是忍不住說道:“李小姐,這張卡你拿着。”
“爲什麼要給我卡?”李宛白不理解,但尊重下意識接過她手中的銀行卡,疑惑問道。
“這張卡里裝着這幾年喻百川先生給福利院的捐款。”趙院長笑了笑,“當然,我還是動用了一部分捐款,用來維持福利院的生計,還有給孩子們看病。
我不太清楚喻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不過他每次都和我說沒關係,他能賺很多錢,但能賺再多錢,也不能像喻先生這樣每次捐款都捐幾千萬,我很感謝他這幾年來堅持不懈的善意,可有些時候不是僅靠善意就夠了,我希望喻先生能夠將這些錢留給自己。”
李宛白還是沒有想明白,下意識問道:“那爲什麼要給我?”
如果趙院長只是想轉達這些話,大可以直接給喻百川,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喻先生爲我們福利院付出了很多,我現在和他說這些話,有撇清關係的嫌疑。”趙院長看人向李宛白,那張蒼老慈祥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但更重要的是,我能看出來你和喻先生關係匪淺,這件事託你轉告也是一樣的,或者乾脆點,這張銀行卡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李宛白表情複雜,那你也太乾脆了點吧!
這是跳了多少步?
“我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能看出來,你和喻先生關係匪淺,此次來到這裏應該也不是簡單的想要爲福利院提供自己的力量,你或許,來到這裏就是爲了討回喻先生的捐款。”趙院長眉目溫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和於先生應該是夫妻關係吧?而且這段關係岌岌可危,你們說不定就要離婚了,離婚的原因應該就是爲了這個。
喻先生是個很溫柔,很好的人,要不是他,喜羊羊福利院早在前段時間就要宣告倒閉,這些生個有疾病的孩子即便轉到其他福利院,生活也未必會如意,我們喜羊羊福利院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非常感謝喻先生的付出。
這樣也已經夠了,如果喻先生的付出會導致他家庭破碎,那我情願讓我過的苦一點。”
李宛白在旁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這次想張口都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打斷。
你說趙院長說的不對,他們現在的確是夫妻關係,也面臨着離婚困境,但你要說趙院長說的對,那就太離譜了。
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還沒薄弱到這種程度。
李宛白這樣一個頭腦跳脫靈活的人,硬是想了半天沒想出反駁的點,就在這時,喜羊羊福利院門前停了一輛大貨車,滴滴答答的喇叭聲打斷了她們兩個的談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