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洲淡淡瞥過他一眼,“現在你也能打趣你老闆了?”
景東咳嗽聲:“我要通知盛小姐的話,只能回港城,到時候沒有安排車輛,豈不是很不方便,主要是太太也沒一臺車,不然就能接您過去了。”
靳承洲:“你倒是想得挺好。”
景東眼睛也不眨,“所以需要安排車輛嗎?”
靳承洲平聲:“安排一臺適合女性駕駛的,讓司機到時候開過去。”
景東一頓。
靳承洲開口:“沈枝意剛出院,你敢讓她開車,我也不敢讓她碰。”
景東懂了,這是心疼人家了。
景東沒有再說什麼,離開病房,安排車輛。
市面上適合女性駕駛的車很少,近期也只有小米s7營銷的比較多。
靳承洲看着景東發過來的圖片,直接敲定了粉紅色。
又對着旁邊的一堆裝飾加加減減——
景東看着眼皮直跳,委婉道:“這會不會太花裏花俏了。”
冷峻男人擡眼看向他,“我的小祖宗值得最好的。”
啊,是是是。
你的小祖宗值得最好的。
但景東敢打包票,沈枝意看見這臺車,一定不會太高興。
就像……
當年的那羣禮物。
景東是靳承洲的貼身助理,有些事可以瞞得過別人,卻是瞞不過他的。
沈枝意當年和靳承洲談戀愛——
他也是第一個知道的。
基本上靳承洲給沈枝意準備的禮物,有一半是景東送過去的。
他猶然記得沈枝意看見靳承洲選的華而不實的蕾絲邊包包,就差把婉拒寫在臉上了,偏偏靳承洲還毫無所覺,給沈枝意搭配了一身以蕾絲爲主的長裙禮服。
那會,沈枝意就不想穿。
是靳承洲一點點哄着沈枝意穿上的。
結果,就是出門之後——
鬧了一個大紅臉。
當天夜裏,沈枝意就騙着靳承洲撕了。
其實要是到這也就算了。
景東還能記得自家年紀尚輕的老闆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被沈枝意趕出臥室。
事後皺緊眉頭,跟他覆盤。
“阿野不是說女人都喜歡漂亮奢侈的首飾和衣裙,怎麼在一一身上不實用?”
景東那會和現在差不多一樣的臉色,“說不定沈小姐是實用派呢?”
靳承洲:“不可能,她平常也會買很多小玩具和小布偶,都是可愛蕾絲小裙裙,她怎麼可能不喜歡。”
景東:“……”
景東眼睜睜看着靳承洲重新站起來,又去訂購了幾個包。
都是華而不實,很難打理的那種。
奢侈品的店鋪一般買包都是有固定份額的,而且都要搭配絲巾等一些小物件,靳承洲選的包多數偏向華而不實,爲了搭配這些包,小物件這些基本也是華而不實。
以至於,靳承洲送給沈枝意後。
沈枝意罰他七天都不能上牀。
靳承洲恨得咬牙切齒:“不上牀就不上牀,真當老子稀罕。”
只是沉淪愛河的男人怎麼可能這麼就輕易放棄。
嘴上比誰都硬,卻轉頭敲了沈枝意的門。
他不止一個人敲。
還帶着景東一起敲。
那敲門聲絡繹不絕,餘梁繞耳。
堪稱熬鷹。
景東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擡頭再次看向靳承洲。
人這會不就是又沉入愛河了嗎。
他搖了搖頭,打算替靳承洲定好車,過一天再回京北。
車是傍晚送到。
靳承洲開着車,就直接去找了沈枝意。
彼時,沈枝意剛剛和寧清吃了一頓小龍蝦和燒烤,因爲剛出院,點的都是微辣的,吃了很多,還喝了一杯奶茶。
沈枝意吃得很撐,索性下去消消食。
走之前,她把垃圾也帶下去了。
走到垃圾桶。
剛把垃圾袋丟進去,她清空了一波沈家昌的消息。
沈家昌自詡有了沈枝意的軟肋,這會正軟磨硬泡讓沈枝意給錢,他可以把鞠萍放在家裏的存摺拍給她看看。
沈枝意直接拒絕了。
讓沈家昌明天拿到這裏來。
只有她確定這個存摺是真的,她纔會給錢給沈家昌。
沈枝意想知道——
那個女人是真的拋棄了自己,還是說當年的都是誤會……
沈枝意脣角翕動,眼睛垂落。
夜裏的空氣清新,撫平心頭升起的無名煩躁。
沈枝意調整了一下情緒,再擡眼,便聽見耳畔接二連三的哇。
怔愣片刻。
跟着聲音望過去,入眼就是一臺粉紅色的車。
全體通粉。
不是那種不高級,看着很廉價的粉色,而是定製的,帶着珠光的那種色澤。
一看就知道這車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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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種小區絕對不可能擁有的顏色。
沈枝意眼皮莫名一跳,腿往後撤了半步。
正準備轉身回去。
手機響了。
沈枝意面色發僵,微微低下頭。
看着手機裏跳出來的備註。
沈枝意心裏生出本能地抗拒。
下秒——
車窗搖下。
眉眼鋒利的男人露出棱角分明的輪廓,微微側過頭,他的目光直接鎖定了她。
沈枝意的腳卻像是生了根,紮在地上。
寸步都動不了。
車循着車道開過來。
沈枝意面無表情地想,她日後也一定會對粉色過敏。
視線餘光突然閃過白光。
破空的風聲呼嘯——
鋒利的尖刀赫然出現在沈枝意眼前。
直直朝她刺來!
近乎是瞬息,沈枝意後退半步的同時,肩頭被人狠狠用力扯動。
直接撞進男人堅硬的胸膛。
沈枝意呼吸停頓一瞬,擡頭看去。
只見周生允滿臉狠戾,擡腳直接把靠近的沈家昌踹了出去。
中年男人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沈枝意下意識要過去。
周生允扣住她的手腕,眉心皺得很緊,“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要過去?”
沈枝意努力掙了掙。
掙脫不開。
臉色逐漸繃緊,她剛要開口。
靳承洲從小米S7下來,目光直勾勾落在他們相互交錯的手上。
面色淡淡“周總,看來周氏是最近效益不好,都讓你住到這種老破小來了。”
周生允下顎線微微繃緊,半晌開口:“我這是被令妹逼的沒有辦法,要知道我身邊攏共就幾個祕書,現在她都要插手,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靳承洲曬笑一聲:“作風不正,就不要怪女人聽風就是雨。”
他看向沈枝意,嗓音淡淡。
“像我,我就是一向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