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很清楚,和靳承洲在一起——
人提複合,是早晚的事。
只是沒有想到人會這麼快。
而且,還是現在。
脣角略微抿作一條直線,她正要開口。
靳承洲語氣平靜:“如果你要說你不喜歡我,才拒絕我,那我不信。”
沈枝意一頓。
氣氛僵持。
周遭空氣的溫度愈發冷厲。
沈枝意感受到身上環着的手漸漸鬆開,垂了下去。
她低聲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靳承洲:“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
沈枝意心頭一震,“如果我利用了你呢?”
靳承洲漆黑冷淡的眼眸沉沉望着她,涼薄的脣角彎出一個弧度。
“你懷裏的是誰?”女人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聲線太熟悉。
熟悉到沈枝意近乎是應激般繃緊身體。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靳承洲比她更快,漸漸放下的雙臂猛然收緊,將沈枝意抱進懷裏。
大掌按住細軟長髮,把人按進堅硬胸膛。
他側身,“媽,你怎麼來了。”
梅鶯淡淡:“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揹着我和人在這裏糾纏,怎麼,她勾得你都不顧靳家顏面了,你還要護着她?”
“我倒是不知道,你就這麼喜歡人,今天董老還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在背後打招呼了,你這是非要和你媽作對?”
董老是TVE有名的老人了,資源數不勝數。
要封殺一個人,輕而易舉。
下午卻直接打了電話給她,滿口爲難。
她要是猜不出什麼事,就奇了怪了。
靳承洲:“她能走到現在是她自己的努力,任何人都不應該阻攔。”
梅鶯冷笑:“呵呵,她的努力就是靠着你拿那些電影資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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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把沈枝意認作盛白萱了。
沈枝意壓了壓眉,沒想通其中關聯。
梅鶯上前兩步,一臉失望:“本來你二舅說聽見女人的聲音了,我還不信,你倒是真的讓我大出意外,人剛飛京北,你就這麼飢不擇食!”
聞言,沈枝意握着靳承洲胳膊的手也跟着掐緊了。
靳承洲眉眼都沒動一下,只說:“這是我的事。”
梅鶯:“你反了天了,你就不信——”
靳承洲眼神一厲。
下秒,梅鶯的話全部堵在喉嚨裏。
什麼時候,她這個兒子已經學會了反抗她。
甚至——
現在他看她一眼,就逼得她不得不把其他話吞下去。
可是怎麼可能呢?
她的兒子在小時候那麼乖巧聽話,一定是有人把他帶壞了。
梅鶯目光緩緩轉向沈枝意。
她像是找回了底氣,怒聲:“你就是爲了這麼一個人,反抗你的親媽,你看她現在躲在你的懷裏,敢都不敢出來。”
靳承洲聲音平淡,隱約能夠聽見不悅:“你說夠了嗎?”
梅鶯看向靳承洲環在女人腰上的那只手,刺眼至極。
上前兩步,她語氣凝然:“放開。”
靳承洲沒有放開。
懷裏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他攏得更緊,呈現一種保護者的姿態。
梅鶯只感覺胸口有股氣亂竄,氣得她渾身發抖,“靳承洲,是你一點都不在乎靳家的顏面了,如果知道你是這樣,我當初就該連你一起打死!”
沈枝意動了動,要擡頭看去。
溫熱大掌卻捂住了她的耳朵。
隔絕聲音。
他的皮膚貼在她的耳朵上,微微用力。
風聲都聽不見了。
男人擡頭看向身後匆匆趕來的景東,聲音冷淡而平靜:“把夫人送回體育館。”
景東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拉着梅鶯就要走。
梅鶯甩開景東,一雙眼睛紅得滴血。
全是憤怒。
靳承洲看卻也沒看她,抱着沈枝意,轉身往電梯走去。
電梯剛好到了。
靳承洲帶着沈枝意進去。
當着梅鶯的面,電梯門漸漸合上。
沈枝意掙脫開靳承洲的懷裏,目光看向他。
男人神情沉凝,不知道在想什麼。
樓層數字一間間跳轉。
叮咚一聲。
門打開。
靳承洲看向她,“你先回去,我過會回來。”
沈枝意乾巴巴道:“你媽說的都是氣話。”
靳承洲蹙緊的眉頭微微鬆開,“我知道,你回去吧,看見你回去,我就下去了。”
沈枝意走出電梯,回頭看了一眼靳承洲。
男人站在電梯裏,頭頂光影倒映出來——
棱角分明的輪廓多上幾分冷寒。
他沒有多說,又下樓去了。
再回來。
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沈枝意坐在沙發上,身上就穿了一件襯衣。
聽見開門動靜,她微微扭過頭去。
靳承洲眉骨微微壓低,神情冷沉暗晦,一邊接着電話,一邊擡眼掃過沈枝意一眼,隨即他踱步走進內臥,把門關上。
沈枝意愣了幾秒,下了沙發。
走到門口。
男人聲音傳來:“壓一下,不要引起太廣泛的傳播,讓白萱也做好準備。”
“還有後續的宣發事宜,到時候你準備——”
沈枝意還想聽明白一點。
門突然被打開。
男人站在她面前,垂下頭,靜靜看着她。
“偷聽什麼?”
沈枝意理不直但是氣壯:“你深夜聊別的女人,我還不能偷聽了嗎?”
靳承洲深深看她一眼,“吃醋了?”
沈枝意抿了抿脣。
靳承洲視線一點點向下移。
女人只穿了一件襯衣,露出筆直大腿,圓潤白嫩的腳趾輕輕壓在地毯上,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微微瑟縮了一下。
暗晦鋒利的眼眸捲上一抹慾望,他對着那邊道:“先掛了。”
電話中斷。
他伸手將沈枝意抱起來。
沈枝意趁勢擡起雙腿架在他身上,目光灼灼看着靳承洲。
“梅姨爲什麼會將我認成盛白萱?”她說,“是因爲那些新聞,還是說,你中間做了什麼。”
靳承洲眼裏劃過一絲笑意,“你覺得我能在中間做什麼?”
沈枝意沒說話。
因爲她也沒想通靳承洲做了什麼,纔會讓梅鶯把她認成盛白萱。
其實,今天梅鶯出現的也很巧合。
——不知道是不是鞠萍在背後搞的鬼。
沈枝意小臉越來越皺。
靳承洲循循善佑:“你不想被認成盛白萱?”
沈枝意點了點頭,片刻又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這麼把人牽扯進來,不太好。”
靳承洲抱着她,走到牀邊。
“擔心別人之前,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他視線赤赤果果赤果果的,像是要把她身上僅存的布料都劃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