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吃完這頓飯,隔天體重漲了兩斤。
定定看着體重秤上的數字,她目光哀怨地瞧向站在陽臺,打電話的靳承洲。
靳承洲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分公司的事,總部的事情都沒怎麼管。
再加上,靳氏那邊不斷施壓——
這兩天電話不斷。
靳承洲回頭看向她,走過來,到她面前站定。
放下電話,問:“怎麼了?”
沈枝意:“我這兩天不吃早餐了。”
靳承洲捏了捏她腰上軟肉,語氣半開玩笑:“我好不容易給你養了一點肉,你打算又瘦回去?”
沈枝意哼哼兩聲:“不可以嗎?”
“你們女孩子就這麼怕自己胖嗎?”他這會像是虛心請教的好學生了,和昨天爭風吃醋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沈枝意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道:“你不懂。”
靳承洲微微低下頭,“我不懂,你就說到我懂,沈老師。”
稱呼充斥着禁忌感,背德感。
纖薄背脊倏然筆直。
她擡眼狠狠瞪了一眼靳承洲,手拉住男人往衣服裏走的手,“好好說話。”
靳承洲脣角帶笑,聲音又沉又欲:“在牀上教教我,怎麼樣?”
耳根泛上薄紅,沈枝意別過臉,“不怎麼樣。”
靳承洲雙臂垂落,繞到女人身後,托住臀尖,把她徑直抱了起來。
沈枝意一個驚呼,雙腿下意識加緊男人勁瘦腰背。
“你幹什麼。”
靳承洲睜着眼睛說白話:“我讓沈老師不滿意了,當然得用其他方法讓你滿意。”
說是滿意,實際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小心思。
沈枝意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力氣不大。
靳承洲卻痛得皺起眉頭,“痛。”
沈枝意心下一頓,目光向下看。
“你知道自己受傷,還這麼胡鬧,快點放我下來。”
靳承洲卻在這時別過臉來,雙脣徑直捉住沈枝意的脣,用力吻上去,他把沈枝意放倒在沙發上,哄道:“一點疼,但可以忍,你更重要。”
沈枝意:“……”
沈枝意沒說話,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握住她踝骨,身體重重沉下來。
“昨天醫生還給我檢查,說我還沒好。”他低聲道:“你這麼踹過來,又想我再骨折一次?”
沈枝意:“誰管你。”
女人眼睫撲朔,故意側過臉,掙扎的動作卻小了很多。
力氣適當減弱。
男人察覺到這點,眼裏笑意更盛。
叮咚兩聲。
茶几上的手機亮開。
沈枝意:“你消息來了。”
靳承洲哪裏看不出來這是沈枝意擺脫他的藉口,低着頭,還想去吻人,鈴聲接着響起,長達數十秒,又掛斷,又重新響起,反反覆覆。
一點旖旎氛圍被打擾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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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承洲沉着臉起來接電話。
靳承君聲音溫良:“沒有打擾你吧,承洲。”
靳承洲看着坐起來的沈枝意,女人肌膚雪白,脖頸紅痕綻放,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跡,她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低着頭專心扣扣子。
乖巧的不行。
心口鬱結散了些,他沉聲道:“大哥有什麼事嗎?”
靳承君:“我現在在京北的飛鳥機場,你可以來接我嗎?”
飛鳥機場距離市中心不算遠。
就是多少有點憋屈。
靳承洲平聲說:“可以,我過會讓景東過來。”
靳承君:“你還是來一趟,我這次過來,是爺爺發話,說周氏的項目有點問題,要我們好好商量,給他一個解決辦法。”
靳承洲撩眼望向沈枝意,“項目出問題了?”
沈枝意搖了搖頭。
她沒聽說項目出問題,周氏的資金流也很正常。
要說,也僅僅是沒有前幾年發展勢頭那麼好了。
靳承君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是有人把生允和他情人的照片寄給靳家了,現在這個時代口碑至上,我們不在乎,但到底是一個雷。”
上流圈子再亂的事也有。
周生允只是在外面包養女人而已,都算好的。
只是話是這麼說,但這在訂婚前夕,怎麼樣都算踩了靳家的臉,說是爲了周靳兩家的項目,其實更是過來警告周生允。
靳承洲:“我待會叫上生允一起過來。”
“也好。”靳承君仍舊一副老好人的做派。
沒聊兩句,靳承洲率先掐斷電話。
黑漆漆的目光看向沈枝意,淡聲:“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裏。”
沈枝意手心緊了緊,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靳承洲摸了一下她的頭,“放心吧。”
靳承洲很快就走了。
沈枝意收拾了一下,也準備出門。
一個人待着也是待着。
她打算去縣城那邊找一找報社的消息。
聽說報社倒閉之後,老闆一家就不知所蹤,但大家都是鄰里街坊,進進出出,都會有人看見。
不至於真的銷聲匿跡。
沈枝意循着當年的記憶,走到報社門口。
曾經在縣城輝煌一時的報社,如今空空如也。
兩層樓高的建築白瓷泛黃,藤蔓攀爬,玻璃處處碎裂,一股千禧年特有的頹靡在蔓延。
沈枝意目光環視一圈,落於街巷盡頭古舊的報亭。
走過去,一個老人正站在報亭裏。
應該是常年待在這的。
見到沈枝意過來,頭也不擡,調了調收音機,讓沈枝意掃旁邊的碼付款。
沈枝意隨意拿了一份報紙,掃碼付款。
問:“老人家,你是一直在這裏賣報紙嗎?”
老人:“你們怎麼一天天都來問這個,不然呢?”
沈枝意一怔,正要繼續開口。
轟鳴響徹整個街道。
沈枝意擡頭望去。
一臺暗綠色的跑車疾馳而過,車窗搖下,露出趙天林那張臉。
他眉骨壓低,像是十分不耐。
車在報社門口停下。
趙天林一甩手,關了車門,下車,對着電話那頭說:“這報社都關了,你還讓我過來做什麼?”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趙天林皺了皺眉。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話落,他轉身上車。
沈枝意飛快放下報紙,隨手招來的士跟上去。
趙天林在一棟家屬樓面前停下。
沈枝意讓司機也在這停下,下車,往前面走去。
她不敢靠得太近。
怕趙天林發現。
目光左右掃過,定格於旁邊的側門。
沈枝意踱步過去,繞到單元樓側面。
趙天林語氣疑惑:“我打聽到了,那戶人早就搬走了,應該不是他們吧,會不會是你過往的仇家?而且就算有人要查你的事,也該是港城的人,怎麼會是內陸的人呢。”
“因爲他們就是港城搬過去的。”
趙天林:“可是你當年的事不是做得很隱蔽,怎麼會——”
聲音越來越遠,好似趙天林在走動。
沈枝意下意識要跟過去。
腳尖踩到塑料袋。
一聲碎響。
趙天林警覺回頭,“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