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軀灼熱滾燙,貼在沈枝意身上,卻只覺得冷。
睫毛輕輕垂落,她眉心微攏,“沒事,就是聽你在打電話,有點擔心是不是打擾你的事了。”
沈枝意側目看向出口位置,問道:“你出來多久了?”
靳承洲:“沒多久,就出來看看你。”
他的嗓音清冷又帶着些許溫度:“我接下來幾天都很忙,你乖乖待在家裏。”
不是詢問,而是通知。
沈枝意僅僅是停頓一秒,隨後點頭:“好,我會在家等你回來。”
靳承洲手臂從女人身側垂落,繼而擡掌輕輕按了按沈枝意的頭頂。
沈枝意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很快,她低下頭,恢復如初。
靳承洲像是沒有注意到,和她呆了好一會,又讓景東買了一點吃的過來。
靳承洲盯着沈枝意把夜宵吃完,再回到醫院。
走之前,他在沈枝意脣上輕輕落下一吻。
沈枝意望着靳承洲離開的背影,脣角微微抿住。
良久,她伸手抽出紙巾,用喝了五分之一的礦泉水打溼,輕柔地擦拭脣上的吻。
擦到脣邊發紅,沈枝意才放下紙巾。
周生允的視頻到底是對她產生了一些影響。
一想到靳承洲可能知道鞠萍死亡的真相,還在粉飾太平,沈枝意喉嚨涌現出一股乾嘔,胃裏翻涌。
一夜過去。
鞠萍的身後事基本敲定下來,靳承洲作爲小輩,又身兼數職,被梅鶯遣回去休息,這邊讓他們來出面應和。
等梅家的人過來,他們會把鞠萍送回港城。
沈枝意頭偏向玻璃,面色發白。
靳承洲側頭看向沈枝意,“是不是累了?”
沈枝意:“有一些。”
靳承洲眉頭動了動。
“你們還是打算請風水大師嗎?”沈枝意問。
靳承洲道:“舅舅是這麼打算的,但有點不一樣,他是想等讓人好好安息。”
沈枝意怔愣一瞬,低聲說:“總覺得瘮得慌。”
說是安息,也不知道是讓鞠萍安息,還是讓他們自己安息。
“信則有,不信則無。”靳承洲平鋪直敘,“都是人心作祟罷了。”
沈枝意扯了扯脣角,“所以你的意思是叔叔他心裏有鬼。”
話一出口,沈枝意就後悔了。
她太沖動了,問得太尖銳了。
睫毛顫了顫,沈枝意猶豫擡眼看向靳承洲。
靳承洲眉眼慵倦淡漠,長指微微點着窗口,擡眼和她對視間,眼底流露出淡淡的耐人尋味:“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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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下意識避開靳承洲的目光,“總覺得有點奇怪,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失足身亡。”
靳承洲隨口道:“只是意外。”
“……可能吧。”沈枝意回答。
空氣靜默了兩三秒。
一直到開回到桂園。
沈枝意進盥洗室洗漱,水龍頭剛剛擰開,溫熱水流從中流出。
身後門鎖應聲擰開。
沈枝意想事入神,也就沒聽見靳承洲走進來的聲音。
男人胸膛貼上女人纖薄後背,“我來幫你洗吧。”
沈枝意一驚,錯開步伐,扭腕想躲。
腳下一個溼滑,身體重重往後倒去,腦袋磕在男人堅硬胸膛上。
溫熱手掌摩挲過女人長髮,他低低笑一聲:“投懷送抱?”
沈枝意提眼瞪他,“都怪你,幹嘛嚇我。”
“誰知道你這麼容易被嚇到。”靳承洲望向地面積起的水灘,扶着沈枝意的胳膊,讓她站穩,“下次放水把玻璃門關上,不然你遲早還會摔。”
浴室裏剛剛在放涼水,玻璃門沒關,多多少少飛濺到外面來了。
瓷磚地面又是最滑的。
沈枝意這一跤可以說是在所難免。
沈枝意不想承認,扭過頭道:“悶,不想關。”
靳承洲託着她的腰,微醺的明黃燈線下,女人粉裏透紅的小臉鮮豔欲滴,她脣角稍稍撇下去,哼哼兩聲,又從靳承洲的懷抱裏掙扎出來。
她說:“我不用你洗,我自己可以。”
“BB可是我想跟你洗。”男人聲音壓低,帶着幾分示弱,他的手掌圈住女人的腰,偏頭貼上柔軟面頰,“熬了一夜,我也累了,只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嗎。”
‘一起睡’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氛圍驀然生出幾分旖旎。
沈枝意情緒很複雜,腦子裏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小天使在說這是靳承洲看着好可憐,答應一次也沒什麼,小惡魔卻在說不能答應,你忘記那個電話了嗎。
思緒在拉扯。
沈枝意極輕的嘆了口氣,踮起腳尖,仰頭看着他,“不允許做其他的事。”
“保證不會。”他說。
然而,他的身體貼得越來越近,越來越滾燙。
隔得太近。
沈枝意能夠感受到什麼東西在甦醒,身體微微緊繃,她往後退上半步,“你——”
“不進去,蹭一蹭。”
男人的襯衣溼透大半,露出精壯胸膛,頭髮沿着重力耷拉,垂在額頭上,鋒利狹長的眼尾線條被模糊,只剩下佑人的欲。
喉頭滾動,他帶着沈枝意的小手貼上肌肉繃緊的小腹。
頭垂落,低在沈枝意的耳垂。
聲音很啞,很輕:“老婆。”
沈枝意心頭髮顫,抗拒的力道自然而然的輕了。
只是心底彆扭,也少了幾分合拍。
男女之間的事最是能直觀表達出一些問題,沈枝意渾身僵硬,怎麼也投入不進去。
靳承洲還要再來一次,沈枝意直接拒絕了。
看着滿屋狼狽的浴室,懸掛在垃圾桶身上的粉紅色塑料,她壓緊脣角,側身低聲道:“我先出去了。”
沒聽靳承洲說什麼,沈枝意快步往外走去。
靳承洲狹長凌厲的眸子一眯。
浴室悶熱,空氣裏的味道揮之不去,越發壓抑。
沈枝意努力剋制不去想昨夜發生的一切,躺上牀閉上眼。
房門被人敲響。
景東說:“沈小姐,麻煩請靳總出來一下,醫院那邊有事。”
沈枝意看向浴室門口。
男人穿着鬆鬆垮垮的浴袍,半溼的頭髮梳到腦後,眉眼桀驁冷淡,他略微朝沈枝意點了點頭,示意她先睡,反手出了臥室。
沈枝意掀被下牀,耳朵貼在門口。
景東的聲音壓得極低,模糊不清。
“靳總,我見過沈家昌了,他沒說實話,但您應該猜得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