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甜顯然是不可能同意和人拼桌的,她一個大小姐,在京北都沒拼過桌,現在在港城——她的大本營,她更加不可能拼桌了。
靳甜命令道:“你直接找一個快吃完的讓給我們,我可以給他那桌兩倍的火鍋錢。”
服務生只是個出來打工的,哪有這種權限。
急的快哭了。
沒一會。
一個身穿小西裝的女人小跑過來,臉上帶着精緻的妝容,瞧着像是經理。
經理站在靳甜面前,伏小做低:“靳小姐,前面有一桌馬上就吃完了,你看要不你稍等片刻,我馬上把包廂給你騰出來。”
靳甜聲音更大了:“我在京北都沒等過,現在讓我等?!”
全餐廳的目光幾乎都快看過去了。
靳甜也快氣炸了,她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早上被靳承鴻排擠,說什麼她和他是一樣的,半斤八兩,早晚被送出國。
之所以還沒送出去,只不過是因爲她比他多個作用,能夠嫁個好男人!
現在火鍋店裏的人還不會看臉色,撞她槍口。
讓她等,他們配嗎!
周生允面色也不太好了,往後退兩步。
察覺到人的動作,靳甜牙齒咬住下脣,低聲:“你要是安排不好,我明天就讓你革職,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況野對刁蠻大小姐不感興趣,轉頭望向靳承洲:“你就看着她這麼鬧?”
靳承洲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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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野嘖聲:“她可是你妹妹。”
“她是你妹妹。”靳承洲微微提眼,“你可別忘了,她叫過你哥的。”
況野不說話了。
沈枝意望着他們互相推脫的模樣,脣角抽了抽。
兩個幼稚的男人。
忽而,茶盞重重砸在地上。
衆人驚呼。
沈枝意蹙緊眉頭,正要起身。
況野豁然站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
靳承洲望向那頭,跟着站起來,神情冷肅。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處理。”
靳甜面前的經理茶水混合着血跡,身體顫抖,她仍舊低着頭,咬牙到一聲不吭,血從額頭滑落,滴答落在地上。
衆人的議論聲更大了。
不同於內陸,港娛對豪門可是瞭如指掌。
帶着民衆也對豪門幾個常見的面孔熟悉的不行,這會已經有人認出來動手打人的是靳家三小姐。
要是處理不好,靳氏的名聲就會被毀了。
周生允扯住靳甜的胳膊。
靳甜掙扎了幾下,都沒掙扎開,怒氣上涌,面色漲紅,“你也看不起我,你個底層人,你個——”踐民。
最後兩個字沒說出來,胳膊又被重重扯了一下。
周生允聲音壓低:“你鬧夠了嗎。”
周生允也是真的後悔了。
如果知道靳甜情緒這麼不可控,他就不會跟她出來了。
沈枝意可從來沒有讓他丟過臉,走到哪,誰不稱讚他有個好祕書、好妻子,到靳甜這倒好,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他還要伏小做低,給她收拾爛攤子。
還好,等再過段時間,沈枝意就會回來了……
周生允眼眸深沉,拽着靳甜就往外走。
況野語氣冷淡:“打完人就想跑,靳甜,你就這個作風了,不怕我告訴阿姨聽?”
周生允下意識看去。
觸及況野身後的男人,他瞳孔微微一縮,目光朝着大廳掃過。
一處靠窗的位置吸引他的注意。
女人站在桌旁,眉頭緊蹙。
並不贊同他們的做法一般。
周生允後槽牙咬緊了,他沒想到這麼丟臉的一幕,沈枝意也看見了。
周生允深深吸一口氣,視線看向經理。
“今天的事,是我們不對,誤工費和醫藥費你說個數——”
況野不屑嗤笑:“你以爲用錢可以砸人嗎。”
靳甜沒有把況野的話聽進去,視線直勾勾看向身後的靳承洲,有點委屈道:“哥,他們都欺負我!”
靳承洲掃過經理頭上的血痕,意味不明道:“他們欺負你?”
“是啊!”靳甜跺了跺腳,“你不知道他們有多過分,明明有座位,卻不讓我進,還要我站在外面等——”
她視線掃過經理,“這個人還要推我,我一時情急,就用茶盞砸了一下。”
沈枝意剛走到他們身後,便聽見靳甜顛倒黑白的話,不禁有些沉默。
經理蒼白着一張臉,面如死灰。
豪門公子哥的特質都差不多,紈絝不堪,浪蕩護短。
這些人看着是在訓斥靳甜,也不過是爲了他們的好名聲。
等人走之後,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整垮他們家。
想到這裏,經理的頭一陣眩暈,身體晃了晃。
一只手扶住她的後背,將她扶穩。
經理側目望去。
沈枝意道:“我們去包廂聊吧,別影響客人吃飯,你的傷勢也需要包紮不是嗎。”
女人聲音溫柔恬淡,卻不容拒絕。
經理張了張嘴,想說這件事不是她能決定的,擡眼看向站在門口的幾人,幾位世家公子哥卻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像是同意沈枝意的做法。
經理忍着痛,安排包廂,把人請進去。
片刻,醫生提着一個醫藥箱過來,替經理包紮。
經理脣色發白,卻是一聲痛呼都沒有,安靜坐在那。
靳甜撇嘴,“裝什麼,不就是想以退爲進。”
“靳甜。”況野警告道。
況野和靳甜關係不算好,純粹是看在靳承洲的面子上,對這個妹妹多有照顧。
現在發生這種事,他再想照顧,心裏也生出三分怒氣。
同樣,他也覺得奇怪。
靳甜從前性格雖然跋扈了些,但也不至於在外面這麼控制住脾氣,可能是女大十八變,他也沒有真正瞭解過靳甜。
況野搖了搖頭。
靳甜抿脣不語,眼巴巴看向靳承洲。
靳承洲淡淡問道:“我還以爲你這段時間懂事了。”
話一出口,靳甜背脊一涼,下意識繃緊身體。
靳承洲:“我會讓叔叔好好管教你,在訂婚之前,你就別出去了。”
靳甜這會是真的慌了,眼巴巴道:“哥——”
靳承洲淡淡看着她,眼神平波無瀾,沒有任何情緒,卻讓靳甜縮了縮脖子,半句話都不敢說了。
靳承洲要是真不讓她出去,她還怎麼盯着周生允。
張媛那個踐女人時不時就在手機上勾飲周生允。
靳甜噘着嘴:“哥,你不能偏心外人,頂多我賠總行了吧,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我都賠,你不能關着我,我都和我的小姐妹約好了!”
靳承洲沒有半分動容,視線看向況野,叫他盯着靳甜,自己出去打電話。
他一走,坐在對面的周生允看向沈枝意。
“枝意。”他喉嚨有點乾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