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工作完,幾個同事把清洗乾淨的飯盒送過來。
沈枝意微微頷首,關上電腦。
提着飯盒,打算離開。
正好和迎面走來的景東撞了個正着。
景東看着沈枝意手裏的飯盒,愣了愣。
片刻,揚起笑臉說:“沈祕書,上完班了,一起吃一點?”
沈枝意:“我不餓。”
景東:“好歹是同事,一起嘛,大家也都在這,算是一起加過班、同甘共苦過了。”
幾個同事從工位上站起來,目光看向景東。
於樂打趣道:“景助理吃什麼你也說一說,不然怎麼留得住人?”
景東一拍腦門,讓後面的人把東西送上來。
奶茶、炸雞,火雞面,披薩。
炒菜和飯。
還有小甜點和水果。
應有盡有。
景東目光斜斜看向沈枝意,微笑道:“這是公司的加班福利,每人一份,你也留下來吃點吧。”
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沈枝意走到桌子面前,拿起一杯無糖奶茶,“我就喝這個吧。”
景東鬆一口氣,提着一盒小蛋糕,走到沈枝意面前。
“蛋糕也拿上。”
沈枝意被半強硬的塞了一盒蛋糕。
只能拿上。
她頓了頓,說:“那我先回去了。”
景東本來以爲人會問靳承洲,結果卻是這個答案,臉上表情僵硬片刻,微微點頭。
沈枝意轉身離開。
把飯盒送回樓上門口見。
沈枝意回到家裏。
隨手把蛋糕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到盥洗室,衝個澡。
回來坐到沙發上,她拿起抱枕抱住。
再打開電視。
幽幽藍光折射在臉上。
逐次滑落。
落在精美的蛋糕包裝上。
沈枝意抿了抿脣,側目看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伸手接通。
靳承洲聲音低沉:“寶寶,蛋糕吃了嗎?”
沈枝意沒有回答,“你打這通電話想幹什麼?”
“是你喜歡的巧克力口味,你可以嘗一嘗。”靳承洲說,“我還讓人在中間做了夾心,不會很膩。”
沈枝意冷不丁開口:“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在討好你。”他道。
沈枝意一頓,沒想到人會直白說出來。
靳承洲喉頭滾動,隱約帶着喘息:“我想討好你。”
無端的水聲在耳邊炸響。
沈枝意:“……”
沈枝意豁然舉起手機,拉開距離。
耳尖發紅。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
男人聲音沉沉:“我忍不住,寶寶,如果可以我想把你關起來,給你帶上鐐銬,讓你這輩子只能看見我一個——”
伴隨着他話音落下,水聲更加明顯。
沈枝意這會掛斷也不是,繼續接聽也不是。
咬牙切齒:“你在做什麼變態的事。”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你不是猜到了嗎,寶寶。”
一口一個寶寶。
幾乎快要將人溺斃。
沈枝意這手機是越來越握不住了。
一陣布料摩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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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聲音富有磁性:“你猜我拿了什麼?”
沈枝意:“我的衣服?”
“聰明的寶寶。”靳承洲輕聲,“作爲獎勵,我到時候給你買新的,嗯?”
他的聲音無限貼近麥克風。
彷彿在沈枝意的耳尖吐氣一樣。
沈枝意後頸到耳背紅成一片,捏着手機的手發緊,“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還說是給我的獎勵,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很想你。”他道。
沈枝意知道靳承洲這廝是花言巧語,但扛不住。
一通電話打完。
沈枝意手心全是汗。
放下手機,她下了牀,去盥洗室洗個手。
按住突突直跳的心臟。
電話另頭。
靳承洲望着掐斷的電話,脣角勾了勾。
門口幾聲敲門聲。
況野聲音若隱若現。
靳承洲蹙了蹙眉,穿上衣服出門。
況野站在客廳裏,衝他擡了擡眼,笑得一臉狡黠:“聽說你心情不好,我過來看看。”
靳承洲:“從哪聽說的?”
“這還要聽說,盛白萱鬧得這些幺蛾子,在京北可傳遍了。”況野大喇喇走進屋裏,視線看向主臥。
“人沒回來?”
靳承洲眉眼倏然冷下來,“你過來幹什麼。”
況野擺擺手,“這不是替你排憂解難來了。”
話畢,他衝朝廚房吆喝道:“黃姨,給我拿兩瓶好酒。”
黃姨侷促走出來,看向靳承洲。
這個家裏做主的還是靳承洲。
靳承洲微微頷首。
黃姨拿了幾瓶酒上來,又準備了一些下酒菜和水果,隨即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見狀,況野笑嘻嘻道:“你真和人吵架了啊。”
“什麼時候況家少爺這麼落魄了?”
況野往靳承洲心上插一刀,靳承洲就會往況野身上插一刀。
可他忘了。
況野是個死皮賴臉的,嘿嘿笑道:“我大半錢都投進公司了,當然要過來蹭吃蹭喝了。”
況野靠近靳承洲坐着,問:“你們怎麼吵架了?”
不等靳承洲開口,他揣測道:“應該是因爲盛白萱吧,盛白萱在京北和港城鬧得這麼高調,你要給她收拾爛攤子,這個舉動惹怒了沈枝意。”
不說十分貼近,但也有一分真相。
靳承洲反問:“所以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趙倩兒是衝着靳承洲‘身邊人’這個位置來的。
下手十分狠辣。
如果不妥善解決,這一次是盛白萱,下次就是沈枝意。
靳承洲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所以只能借題發揮,拿着盛白萱的事錘死趙倩兒。
況野道:“當然有——”
況野舔了舔脣,給靳承洲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再遞過去。
靳承洲接了。
只聽況野說:“我要是你,我壓根不會解釋我和盛白萱之間的關係,嫂子越誤會,越代表她在意你,不是嗎。”
靳承洲:“呵呵。”
況野一臉認真,“你別不信,其實你這會真的給人拿捏的死死的——”
他意味深長道:“男人啊,要有話語權,如果你真有話語權,她還會離開你嗎?當然不會啊。”
靳承洲沒吭聲,提起眼皮淺淡掃過他一眼。
“所以你現在就應該硬氣起來。”況野一股腦把這些天在網上惡補的知識說出來,“冷落她,不理她,開除她,讓誰知道是主人。”
靳承洲扯了扯脣角,笑得薄情。
“滾。”
況野一頓。
靳承洲倏然坐直身體,擡手狠狠攥住況野的衣領。
眉骨壓低,全是陰戾。
“不想兄弟都沒的做,現在就滾。”他怒道。
況野面不改色,“承洲,我可是爲你好——”
靳承洲心底呵呵更多,當他看不出來,況野這是在離間他和沈枝意。
等他們徹底鬧掰,直接追上去?
想到這裏,他眉眼又染上三分戾氣,擡身重重把人壓下去。
結實有力的胳膊鎖住況野喉嚨。
一寸寸壓緊。
況野臉色發白。
靳承洲視線垂落,眼底冰寒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