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沒忘記這件事,但也不好提。
現在靳承洲提起來,她擡眼看向他,用眼神確定是不是真的。
靳承洲坦坦蕩蕩的回視。
對視幾秒,沈枝意側頭回看向寧清,歉疚道:“清清,我們可能要改天了。”
寧清知道沈枝意一般是推拒不掉了,纔會拒絕自己,所以倒是沒想什麼,微微點了點頭:“沒事,那你先回去吧。”
沈枝意送完寧清回去。
從單元樓下來。
入眼就是靳承洲站在單元樓門口,臉臭的不像話的樣子。
沈枝意抿了抿脣,擡腳走過去,“人到了?”
“嗯,”靳承洲惜字如金。
沈枝意道:“你不是生我的氣嗎,怎麼還要請人上門給我量尺寸,我差點以爲你不帶我去了呢。”
兩人漫步在樹蔭下。
影子斜斜打下來。
女人身形慢條,她微微側頭,目光帶着幾分探究。
靳承洲道:“我沒生你的氣。”
就算生了。
那也是他們倆的事。
有人想把沈枝意拐走?
別想。
沈枝意瞧見他眼底跳動的暗晦,脣角微微抿起來,說:“那你爲什麼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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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責。”男人身體靠過來。
長腿蜂腰,身形矯健。
他的影子幾乎快要將沈枝意籠罩起來,“自責我沒有照顧好你。”
靳承洲的確對沈枝意有生氣。
但更多的是——
對自己。
如果他再上心一點,沈枝意也不會去應酬。
如果他再果決一點,不會讓沈枝意到這個地步。
靳承洲神情暗晦難明,側頭看向面容恬淡的女人。
女人眼睫又長又卷,嘴脣因爲剛剛的辛辣還沒有退去紅色,她不看他,下顎線微微繃緊,似乎是在發怒,又是在嬌嗔。
靳承洲粗糲大掌握上女人纖細腰肢。
“寶寶,寧清有工作,有男朋友,你去會打擾他們的生活的。”
沈枝意:“你又知道了?”
靳承洲:“以己推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又不允許我去社交了,要把我關起來是嗎?”沈枝意反問。
靳承洲否認,“沒有。”
“那你要幹嘛?”
“我離不開你。”
情話說的越多,靳承洲這廝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沈枝意瞥眼他,加快步伐。
往前面的入口走去。
沈枝意他們到的時候,師傅已經到了。
正坐在客廳的沙發前,把一件件裙子放在沙發上,他的臉色有點不好,擡眼看向靳承洲。
語氣冷冷:“我還以爲你這個家不要了,說走就走,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
靳承洲一臉正色:“有點事,抱歉許師傅。”
許師傅面色好看不少,指了指衣服:“這些都是你讓我定製的衣服,你看看有沒有缺漏和不滿意的,沒有就挑一件喜歡的,去換上。”
前面的話是對着靳承洲說的,後面的話卻是對着沈枝意說的。
許師傅本人性格古板嚴謹,衣服卻是很大膽的顏色,設計也有自己的小性感。
沈枝意選了一件長高劈叉的旗袍。
鈕釦上方是蝴蝶鏤空,腰身弧度纖細,天藍色添了幾分明妹,金紋滾過藍色綢緞,又帶上幾分端莊。
沈枝意很滿意。
走出房間,許師傅皺起眉頭。
上前兩步,他拿出捲尺,繞過沈枝意的腰肢,勾出具體尺寸。
“你怎麼這麼瘦,和原先的尺寸可是兩個碼,這讓我怎麼改?”
沈枝意有點尷尬。
誰知道許師傅轉頭直接衝了靳承洲,“你這個做男人的怎麼回事,連自己女人都照顧不好,還出去開公司,丟人。”
靳承洲從善如流笑笑:“所以我被開除了。”
許師傅咳嗽一聲:“話又說回來,也不是不能改,就是很麻煩,要時間——”
靳承洲面不改色,似乎是十分熟稔:“我加錢。”
“你早說啊,哪用得着這麼麻煩。”許師傅回頭看向沈枝意,道:“你把衣服脫下來吧,我明早給你送過來。”
沈枝意遲疑看向靳承洲,“這麼快?”
許師傅嗐了一聲:“我是老裁縫了,和別人當然不一樣。”
許師傅拿着衣服走了,沈枝意還有點回不過神。
盯着人離開的方向。
道:“這人性格真跳脫。”
靳承洲聲音帶笑:“他就是愛錢,沒什麼做不到的,只是要加錢。”
沈枝意眉心忽然一跳,“……這得加多少錢啊?”
靳承洲拍了拍她手背,“給你做造型的錢,我還是攢着的。”
沈枝意不怎麼信,“你銀行卡幾位數?”
“沒數過。”靳承洲把幾張卡拿出來,“你要不要替我數數?”
錢財這些都是相當私密的東西。
願意花是一回事,把全部家底交給別人是另一回事。
沈枝意收下了,“我之後替你數。”
靳承洲微微側過身體,薄脣擦過女人的脣瓣,語氣緩而慢:“那就謝謝靳太太了。”
沈枝意倏然側頭。
‘誰是你太太——’
還沒說出口,男人掐着女人的下脣,用力親了下來。
手指遊弋在皮膚上。
一層層雞皮疙瘩瘋漲。
沈枝意伸手想推開他。
男人卻主動停了手,捧着沈枝意的臉,又親了親脣角:“我先收點利息,等過幾天再討回來。”
沈枝意咕噥:“我沒打算給你機會。”
“沒關係,我會翻牆。”他伸手摸了摸沈枝意的髮絲。
許師傅信守承諾,次日送來了衣服。
沈枝意早上吃過早餐,就在被靳承洲安排來的各色人羣裝扮描妝,人忙的團團轉。
好不容易休息會,都是快中午的事。
對着鏡子面前,妝容精緻的自己。
沈枝意有點累,“去個訂婚宴就這麼累,以後結婚豈不是更累。”
男人款步走到她身後,手搭在她肩頭。
男人身上的西裝和她是一樣的天藍色,平常成熟穩重的男人這會倒顯得有幾分年輕了。
“想結婚了?”
沈枝意:“……沒有,你能不能不要借題發揮。”
靳承洲淡淡笑道:“是我想和你結婚了。”
沈枝意手指緊了緊,“求婚儀式都沒有,讓我嫁你?”
靳承洲:“有求婚儀式就嫁?”
沈枝意別過臉,“那可不一定。”
突然,擺在梳妝檯上的手機瘋狂震動。
沈枝意嚇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