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東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說,把文件擺到沈枝意面前。
“您看看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簽完字就算生效了。”
沈枝意翻了一下轉讓合同。
合同的資產寫的明明白白,靳承洲也提前簽了字,唯有受益人那一行是空白的。
她頓了一下,放下手裏的轉讓合同:“等他回來再說吧。”
景東微微一愣。
沈枝意道:“我也不想要,是靳承洲一直要給我,既然他現在情況緊急,肯定需要錢。”
景東反應過來,解釋說:“可是這是靳總吩咐,讓我一定要給您的。”
沈枝意:“我會自己找他談。”
“夫人——”
沈枝意看過去,“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靳承洲了。”
景東:“……”
景東不敢說話了。
沈枝意站起身,看了看天邊烏沉沉的夜,說:“我這邊也不用你跟着,你回去幫靳承洲吧。”
景東這次沒有答應,沉聲:“靳總讓我跟着你。”
沈枝意瞥眼,沒說話。
踱步進了臥室,關上門。
哐的一聲。
景東心下一顫,走到玄關門外。
打給靳承洲。
靳承洲秒接,“有事?”
![]() |
![]() |
![]() |
景東:“夫人沒簽。”
靳承洲斂了斂眉,“發生了什麼。”
景東把剛剛發生的事陳述一遍,小心翼翼說:“我覺得夫人是關心您鬥不過靳承君,所以不肯要。”
靳承洲:“要你多說。”
景東閉上嘴。
靳承洲開口:“等我回來,自己去領罰。”
景東那話說是賣慘,也有暗示沈枝意要的太多的意味。
哪怕他本身沒這個意思。
可換個視角,就有了。
景東低低應了聲。
電話掛斷。
靳承洲思忖片刻,翻出沈枝意的視頻通話。
沈枝意沒接。
對話框裏跳出兩字:【有事?】
靳承洲大拇指按住語音鍵,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隨着錄入傳進:【寶寶,我到港城了,給你報個平安。】
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
現在還是法治社會。
沈枝意不擔心靳承洲真的會出事,她聽着語音,手指敲敲打打,頗爲冷淡。
【我睡了。】
毫不留情。
連靳承洲後面發的晚安都沒回。
次日。
沈枝意去看了沈家昌。
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
沈家昌恢復了不少,聽兩位護工說,人中間還醒來了一次,只是罵罵咧咧的,後來被醫生注射安定劑,就繼續睡了。
沈枝意繞路去了醫生辦公室,問了問安定劑的作用。
得知人一個小時後會醒。
沈枝意下去吃了一個早餐。
景東站在門口,正好這會有電話進來,他就沒有離沈枝意太近。
沈枝意吃完早餐,付款準備離開。
面前中年女人面色憔悴,是她見過一面的關紅。
關紅打扮得體,神情卻很緊繃,“去車上聊一聊?”
緊跟着,她身後的保鏢向前走了兩步。
大有沈枝意不聽,就強行帶過去的架勢。
沈枝意停下腳步,神情淺淡,“你想和我聊什麼。”
關紅低聲:“你要怎麼樣才願意放過甜甜。”
她是真的沒辦法了。
靳老爺子今天一大早離開了京北,就說明他不會再管靳甜的事。
他不管,靳光君也沒辦法。
關紅走投無路,只能再過來找沈枝意,聽說沈枝意是被告的女兒,她要是和靳承洲在一起,不能不管他們的事。
沈枝意微微一笑:“您這話說的,像是我在徇私枉法。”
她冷靜看着關紅說:“靳甜的判決是法院下的,我改不了,也糾正不了。”
關紅否認道:“不是的,只要你願意,甜甜就能出來!”
沈枝意:“爲什麼?”
關紅眼睛閃爍了一下,沒說話。
沈枝意也不感興趣,繞過她,擡腳往醫院裏面走。
沈家昌應該快醒了。
她要去問問他,有沒有在進監獄這段時間,把鞠萍的事說出去。
關紅看她要走,一把扯住沈枝意,叫道:“因爲這件事是靳承洲施壓做成的,只要你能鬆口,法院那邊也會鬆口!”
沈枝意挑眉,她是真的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靳承洲的影子。
關紅撐着一口氣,威脅道:“你應該不知道靳承洲的母親有多難對付吧,如果你要進入靳家,沒有我們幫忙,你會被靳承洲他媽刁難死!”
“你都說了,她是靳承洲母親,她怎麼可能刁難我。”沈枝意反問。
關紅脫口而出:“她都能對自己兒子下催眠,她就是個瘋女人,你真的以爲她會放過勾飲她兒子的人?!”
沈枝意:“催眠?”
關紅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色變白,很快她緩了臉色,說:“你要是想知道,就把靳甜放出來。”
沈枝意沒說話。
她算是看明白了。
有其女必有其母。
靳甜那聽不懂人話的樣子,和關紅如出一轍。
沉默蔓延,氣氛僵持。
關紅擰着眉頭,還要開口警告。
景東擠過人羣,從保鏢中間進來,擋在沈枝意面前,臉上神情客套,措辭卻一點都不客套:“小小姐現在在監獄裏,您作爲母親還要在這裏爲難普通人嗎。”
關紅移目,語氣裏帶着幾分心虛:“景東,要不是你們,我的女兒怎麼會進監獄。”
景東淡淡道:“今天的一切,我會告訴靳總。”
關紅面色變了一下,緊跟着是濃濃的憤怒。
嘲諷道:“你想給靳承洲告狀?他現在都離開靳氏,你還叫他靳總,就不怕跟着回不去了。”
景東沒搭理她,側着身體,將保鏢擋在身後,對着沈枝意道:“您先走,這邊交給我處理。”
沈枝意看了關紅一眼,擡腳走了。
保鏢想攔,可對上景東的目光,他們又不敢了,靳承洲現在的確是被邊緣化了,但曾經的威懾力還在,他們低着頭,不敢說話。
到了病房門口。
沈家昌罵罵咧咧道:“你們知不知道我的女兒是誰,居然敢這麼對我,小心我讓你們都丟了工作。”
沈枝意走了進去,沈家昌頭也沒擡,還想罵。
“誰讓你進來的,沒大沒小,會不會敲門。”
沈枝意淡淡說:“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立馬走。”
沈家昌倏然回頭,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女兒,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爲是那些沒長眼的警察……”
沈枝意沒有搭話,側目看向站在旁邊的護工。
兩個男護工臉色不大好看。
約莫是沈家昌剛剛的話太過分了。
她說:“你們先出去吧。”
護工走出房間,把門帶上。
沈枝意拉開椅子,坐到牀邊。
沈家昌臉上的笑更得意了,都說那份斷親書有什麼用,人還不是惦記自己這個做父親的。
他拿腔道:“我住在這裏不舒服,我要住家裏去,你多找幾個人來照顧我,要女的。”
沈枝意問:“鞠萍的消息,你有沒有在監獄裏透露給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