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飛螢撅着小嘴,百無聊賴地盯着輸液瓶裏的點滴一點一滴慢慢滴落,又悄無聲息地沿着那條長長的管子進入到祁盛之體內。
從火災那晚算起,祁盛之已經昏迷三天了,還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就連一開始做完急救手術自我感覺良好的醫生都開始動搖——
以手術成功的經驗來看,這一兩天祁盛之就該恢復神智,可他卻遲遲沒醒,這不得不讓醫生懷疑自己對祁盛之傷情的判斷是不是出了問題。
越飛螢看着已然被裹成木乃伊的祁盛之,自言自語道:
“連縱火犯都抓到了,你怎麼還不醒?要不你猜猜是誰放的火?你要是猜到了,我就答應一個條件。”
她說完去看祁盛之的表情,仍舊沉靜得跟個睡美人一樣——
長而捲翹的睫毛搭在眼瞼上,朱脣不點而紅,輕薄白淨的皮膚上縱然有些被火燎到的痕跡,卻更像是刻意爲之的裝飾,襯得他整個人越發丰神俊朗。
看着看着,越飛螢便忍不住俯身在他脣上親了一口,又香又軟,親着也十分過癮。
親了一下不夠,她又涎着臉親了第二次,誰叫他不醒來陪她說話,這就是她陪牀應得的報酬。
估摸着護士應該還有半小時才會來換藥,難得祁盛之這麼乖巧不反抗,也不會魯莽地將她嘴脣親腫,越飛螢樂得趁機卡油。
正一下一下親得高興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舌頭被一股力量吸住,好一陣糾纏挑逗,害得她差點把持不住。
好不容易藉着換氣的機會,越飛螢趁機猛地後退一步,而此時她的脣瓣早已充血腫脹起來。
她捂着嘴怒道:
“祁盛之,你屬狗的嗎?怎麼啃人?!”
剛才還打算繼續裝睡的祁盛之一聽這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睜開眼睛面對越飛螢的怒容,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螢子?怎麼是你?我剛才是在做夢……”
越飛螢愣了一下,隨即小臉便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傲嬌地揚了揚下巴——
祁盛之這狗東西,居然重傷在身都不忘做春夢,而且春夢的對象還是她,真是狗膽包天!
正暗自得意,只聽見祁盛之繼續說道:
“正夢到啃豬蹄呢!”
“祁盛之!”
越飛螢騰地一下就從牀邊站起身,做勢就要擰他,可手擡起來才發現,他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供她下手,只能一把擰在他臉上。
“早知道你醒來嘴就這麼討厭,還不如一直昏迷不醒呢!”
越飛螢下手不輕,祁盛之臉都被拉歪了,還咧着嘴笑:
“女人果然喜歡口是心非,剛才我可全都聽到了,你一直盼着我醒呢!”
越飛螢俏臉一紅,翻臉不認賬:
“誰盼着了,我可什麼也沒說。”
祁盛之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笑意:
“是嗎?我還聽到你說我要是猜對縱火犯是誰,就答應我一個條件,言猶在耳不會就不認賬了吧。”
越飛螢頓時有些發窘,沒想到祁盛之醒的這麼突然,把她剛才無聊時的自言自語都聽了進去,也不知道再之前的那些話聽到沒有……
這樣一想,越飛螢的臉更紅了:
“那也要你猜得到縱火犯是誰才行,只有一次機會!”
祁盛之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拉鉤,蓋章,一百年不許變!”
越飛螢一臉無語地看着他包成“哆啦A夢”的雙手,扯了扯嘴角:
“你這手怎麼拉鉤蓋章?”
祁盛之撅了撅嘴,嘟着嘴說道:
“章往這兒蓋!”
越飛螢沒好氣地擰了他撅起的嘴一下:
“說吧,你猜縱火犯是誰?”
祁盛之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開口報出一個名字:
“祁光耀。”
越飛螢一下瞪大了眼睛,他居然一下就猜中了正確答案。
“你怎麼知道是他?”
祁盛之不置可否:
“你就說我猜得對不對?”
越飛螢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沒想到祁盛之一猜就中。
祁盛之沒有忘記這場賭注獲勝的獎勵,開口向她討要那個條件。
越飛螢自詡說得出做得到,當然不會反悔,硬着頭皮承認了賭注,心裏一個勁兒擔心祁盛之會不會從她那兒把所有財產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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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之目光灼灼地盯着韶驚鵲,異常誠懇地說道:
“驚鵲,不要離開我,好嗎?”
“好!”
祁盛之愣住了,他藉着這個條件的機會才大着膽子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沒想到越飛螢居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等他反應過來後,內心瞬間狂喜,恨不得立刻從牀上爬起來蹦迪!
“蓋章,快蓋章!”
祁盛之撅起嘴催促着,生怕越飛螢一會兒又反悔。
越飛螢笑了笑,低頭溫柔地吻了上去。
……
還沒到營業時間,早早來店裏做準備工作的丁玲擦個化妝臺的工夫,不知道看了窗外多少眼。
前臺李芬注意到她奇怪的舉動,跟着看了窗外好幾次,卻什麼也沒看到,不禁走到她身邊好奇地問道:
“小玲,你看什麼呢?外面什麼也沒有啊!”
丁玲瞟了一眼韶驚鵲,確定她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之後,才壓低聲音說道:
“彆着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正說着,一道軍綠色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寫真館大門外。
李芬見狀,立馬笑着準備迎上去,卻被丁玲一把拉住:
“別去!那是驚鵲姐的對象,是來找驚鵲姐的,你別去當電燈泡!”
有了丁玲的成功“攔截”,此刻櫃檯處只有韶驚鵲一個人在清賬。
忽然感覺到有人擋住了她面前的燈光,便隨口說道:
“小芬,你今天起碼穿了二十釐米高的高跟鞋吧?把我面前的光都擋完了,快讓一讓!”
那道身影聽話地往旁邊側了一步,確定自己站的位置沒有影響韶驚鵲看賬,才把手裏提的豐盛早點放到她面前,語氣溫和道:
“趁熱先吃點早點,餓着肚子看賬容易頭暈。”
韶驚鵲一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連手裏的筆都差點摔到桌子底下去。
“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