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之沒發燒!
心情大好的越飛螢領着丁玲上樓,腳步輕快。
聽見樓梯不時“咯滋”作響,丁玲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踩在刷得鋥亮的木製臺階邊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這麼漂亮的樓梯給踩壞了。
越飛螢見她一路走得謹小慎微的樣子,故意在她身邊重重跺了兩下,迎着丁玲一臉受驚的表情笑道:
“放心大膽走你的,要是真踩壞了,也是這樓梯質量差勁,讓你‘師母’修就是了!”
剛從房間裏出來準備洗漱的祁盛之俊臉一黑——
越飛螢是真把他當修理工了是吧?
上次修電話線,這次修樓梯,下次還想要他修什麼?!
不對!重點是,他不是“師母”!
完全不知道此刻樓下祁盛之的臉已經黑成了炭,越飛螢哼哼着小曲將丁玲領進她的臥室,迫不及待想着趕緊把她安頓好,自己今晚還有大事要做。
丁玲一走進臥室的門,就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忍不住一陣驚歎,看啥都覺得新奇——
這個房間的面積頗爲寬敞,地面鋪着鋥亮的紅木地板,一張雕花的梨木牀榻位於房間的裏側,牀上還有四根牀柱,上面精雕細琢着各種花卉圖案,牀幃是一層薄紗,從牀頂四角垂落下來,隱約透着一種朦朧的美感。
靠牆的位置擺着同樣梨木材質的大衣櫃和儲物櫃,儲物櫃的上方搭着一塊蕾絲桌布,上面擺着相冊、花瓶和各種小擺件。
另一面牆的位置擺了一張帶超大梳妝鏡的化妝桌,桌面一側放置了各種化妝品和化妝工具,另一側則放置了一大一小兩個做工精美華麗的首飾盒。
靠窗的位置更是擺放了一臺丁玲從未見過的機器,越飛螢走過去擺弄了兩下,那機器裏便傳來一陣悅耳的歌曲聲。
丁玲只覺得這房間精美得讓她目不暇接,不由自主地讚歎道:
“師父,你房間真漂亮!”
“還行吧。”
只能說祁盛之婚前準備做得不錯,不算太敷衍,這個主婚房佈置得像那麼回事,不過可惜的是兩人都沒一起在這間房裏睡過。
既然祁盛之要和自己分房睡,秉持着不虧待自己的原則,越飛螢當初理所當然地選擇住進了這間主婚房。
越飛螢動作麻利地從儲物櫃裏找出一套新的被單遞到丁玲手裏,又另外找了一套洗漱用品給她,再給她指了廁所的位置後,便又開始在衣櫃裏一陣翻找。
丁玲以爲越飛螢還在給她找東西,連忙勸道:
“師父,不用了,你給我的東西都夠用了,不用再拿了!”
越飛螢頭也沒回,找得專心致志:
“不是給你的,我在找我的那條吊帶蕾絲睡裙……咦?我明明記得是放這個櫃子裏的啊?”
丁玲眼尖,看見她腳邊有一小團泛着幽幽紫光的布料,順手撿了起來:
“師父,這是什麼?”
她撿起來展開一看,小小的腦袋瓜裏滿是問號——
這一小塊布料又滑又亮,一看就是高檔布料,可布上卻到處都是破洞,實在有些可惜!
“就是它!”
越飛螢回頭一看,驚喜地拿回手裏:
“乖徒弟,你早點洗洗睡吧,爲師也要去睡覺了!”
丁玲懵懂地點點頭,眼看越飛螢要走出房門,沒忍住問了一句:
“師父,你不跟我住一間房嗎?”
雖然這間房很漂亮,可這麼大的房間,這麼大的牀,她一個人住有點害怕。
越飛螢回頭看她一臉怯生生的表情,內心只掙扎了不到一秒,就衝她捏緊拳頭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
“乖徒弟,你師母怕黑,師父得去陪他!”
……
剛洗完澡出來的祁盛之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有意無意地朝樓梯上方瞟了一眼——
樓上很安靜,沒有任何動靜傳下來。
祁盛之扯了扯嘴角,這回算她言而有信,說不打擾到他,還真是比平時都安靜。
他一手拿毛巾揉着還在滴水的頭髮,一手握着門把關門,關好後遲疑了兩秒,還是動手鎖上門栓。
聽到那熟悉的“咔咔”聲,早早躲進被窩裏的越飛螢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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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摟他腰的那一下還是打草驚蛇了,還好自己棋高一着,提前他一步進了房間,不然又要吃個閉門羹。
祁盛之沒開燈,坐在牀邊擦頭髮,他頭髮比較長,每次洗完得擦半天才能幹。
越飛螢躲在另一側被子裏豎着耳朵聽動靜,心裏暗自雀躍,盤算着待會兒等他上牀了,她是直接霸王硬上弓,還是等他睡到半夢半醒之間再動手。
從前幾次短暫的親密接觸看來,他也不是完全抗拒她,甚至當下的反應很是投入。
越飛螢覺得自己挺擅長透過現象看本質,祁盛之平時那些冷漠勁兒在她看來就是裝個樣子,本質就是一個深度害羞、極其自戀、絕對被動型小狼狗。
可……他擦頭髮會不會擦得太久了一點……
爲了不第一時間就被他發現丟出去,越飛螢抱着勢必拿下的決心,整個人連頭一齊蒙在被子裏,鼻間呼吸着溫熱卻不夠新鮮的空氣,時間長了感覺整個人都開始犯困起來。
終於等到祁盛之擦好頭髮,起身去放毛巾。
可他走到桌邊忽然想起今天丁雪峯交給他了一些合作商的資料還沒看完,順手便打開臺燈坐下翻看起來。
這些都是他按照越家在國內現有的生意精心挑選的合作商,肯定沒有之前那些規模大,不過勝在穩定,有潛力,而且他大多打過交道,只有個別不熟的廠商還需要再覈實一下資料。
之前祁盛之並沒刻意關注過越家在國內的產業情況,畢竟他和越飛螢只是合約婚姻,半年後就分道揚鑣,哪怕在得知越家即將破產前,他也從沒打過越家家產的主意。
可這次爲了幫越家一把,他讓丁雪峯去詳細調查了一遍,得到的結果卻讓他有些吃驚——
越家原來僅在國內的產業就並不比祁家差多少,而且在他看來越家產業所涉及的行業甚至比祁家的產業更有前景,都是些未來可能非常有發展潛力的行業。
這種有底子又有潛力的產業怎麼會弄得越家瀕臨破產呢?
祁盛之直覺其中肯定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