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向來寧靜肅穆的墓園,此刻卻像被掀起了驚濤駭浪,喧鬧聲此起彼伏,打破了往日的寧靜,驚動了墓園的管理高層。
通往墓區的道路兩旁,整齊地站着一排身着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彪形大漢。
他們神情嚴肅,一動不動,宛如雕塑般佇立,形成了一道威嚴的人牆,彷彿在無聲地守護着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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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爲引人注目的,是A市那些平日裏輕易不露面、處於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竟齊聚於此。
無論是本該到場的,還是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此刻都匯聚在墓園之中。
墓園的高層管理人員們滿頭大汗,被這些身份顯赫之人的強大氣場壓迫得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被隔離在一米開外。他們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局勢,生怕自己不小心觸犯了這些大人物的底線。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猜測不斷之際,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傅九洲緊緊護着尹唯一,緩緩走來。
他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尹唯一,彷彿她是世間最珍貴易碎的寶物。周圍的旁觀者看到這一幕,不禁面面相覷,心中雖滿是疑惑,但礙於場合和對方的身份,只能將這份好奇深埋心底,不敢輕易開口詢問。
在網絡時代,萬事皆有留痕。當年的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加上柳若清的人氣,幾乎人盡皆知。
今天,所有人都身着黑色,彷彿是對死者最後的尊重。
唯獨尹唯一,穿着一身最顯眼的水藍色連衣裙,抱着骨灰罐,被傅九洲一路護送下車。
她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對其他人來說,來墓園本就是一件沉重之事,但今天對於她來說,卻是重逢,是新生。
尹唯一凝視着墓碑上照片中那個溫柔的女子,輕聲說道:“媽媽,我回來了,我帶你去新家好不好?
我還幫你找了一個伴,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你見了她,肯定會喜歡的,請您像愛我一樣愛她。”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彷彿在和一個老朋友對話。
蘭溪眼神複雜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回憶,沉默不語。
駱擎天其實也來了,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人羣中,遠遠地望着尹唯一,不去打擾。
所有人一起向着墓碑鞠躬後,工作人員開始啓土。
當徐曉希的骨灰被取出來時,蘭溪本想接過骨灰盒,卻被尹唯一打斷了:“舅舅,你帶媽媽一起過去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尹唯一。她接着說道:“從媽媽的日記中不難看出,她在徐家的那段時間,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她也希望是你。”
蘭溪第一次沒有反駁尹唯一的決定,所有人也都默認了這個安排。
徐景熙接過徐曉希的骨灰,緊緊地抱在懷裏,他一向沉穩冷肅的眼神,此刻卻滿是溫柔。
他路過尹唯一時,輕聲說道:“謝謝。”尹唯一只是淡淡地微笑着點了點頭。
傅九洲打開車門,護送尹唯一上車時,被迎面而來的一個身影打斷。
只聽“撲通”一聲,大理石碰撞的聲音響起。
尹唯一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傅九洲立刻將她護在身後,一腳踢開了地上瑟瑟發抖的人。
此人看起來極其狼狽,身上的衣服卻格外嶄新,除了臉,手腕和脖頸赤果果露的地方都是可怖的傷痕。
段夢軒眼疾手快地控制住地上的人:“九哥,是柳江這孫子。”久久尋不到的柳江,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就在衆人疑惑之際,柳若清從遠處衝了出來。
她眼中滿是恐懼和擔憂,顯然是情急之下衝出來的。
司墨寒不緊不慢地隨後走了出來。司墨寒一出現,但凡知道他身份的人,無不警惕起來。
司墨寒,南半球的霸主,爲何會出現在這裏,還和柳若清一起?
“唯一,你沒事吧!”柳若清氣喘吁吁地停在離尹唯一兩步之遙的地方。
尹唯一抱着骨灰盒從傅九洲身後向前一步,她眼中淡然,看到柳若清時,有一絲動容:“我沒事。”
柳若清急切地說:“唯一,對不起。”“對不起。”
尹唯一淡淡地迴應:“你都說了很多遍了,你的腿好了?”
柳若清點了點頭:“好了。”
“那就好。”
相見,卻無話可聊。尹
唯一的眼眸看向地上的柳江,淡淡地說:“抓他,費了不少勁吧?”
柳若清看向柳江時,眼中滿是厭惡和仇恨,她冷冷地說:“他本就該死。”
尹唯一皺了皺眉,看向柳若清。
在她的記憶中,柳若清從未如此破碎,被仇恨裹挾,冷得讓人難以靠近。
尹唯一輕聲說道:“謝謝,其實你不必如此。”畢竟柳江是她的父親,她也不想看到柳若清如此。
柳若清卻冷冷地說:“即使你們不找他,我也會把他揪出來。其實我根本不是姓柳,而是姓譚。
是他殺了我父母,佔了譚家的財產,還設局救了傅伯伯。
我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他牽着鼻子,利用了這麼多年。”尹唯一震驚地看着柳若清,她嘴裏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讓她愣在原地。
司墨寒一身黑色風衣,攬過柳若清的肩膀,輕聲安撫道:“不要難過,哥哥替你報仇。”
柳若清瞪了他一眼,滿臉寫着“別煩我”。
司墨寒收回手,插兜朝着傅九洲挑了挑眉:“傅九洲,好久不見。”
傅九洲眼神微眯,眼中閃過一絲危險:“我們兩個,還是不見爲妙。”
司墨寒認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不無道理。”
蘭溪一臉凝重地看着傅九洲和司墨寒,這兩位一南一北的霸主,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誰的實力更強。
蘭溪眼神微眯,聲音陡然幽冷:“你今天出現在這裏,不只是爲了來敘舊的吧!”司墨寒看到蘭溪並不以爲然,嘴角溢出一抹微笑:“當然不是,小王子我看起來很閒嗎?”
蘭溪嘴角抽搐:“司墨寒,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拽。”
“沒有王子您風流。”
蘭溪一臉黑線,閉了嘴,論懟人,他只輸過司墨寒。
這一系列的互動,讓旁觀的衆人更加摸不着頭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