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見動靜,便放下手中的平板,深邃的眸子,掃向尹唯一。
男人修長的身子,陡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擡腳朝着她的方向走過去。
男人每走一步,女人心跳就漏一拍。
尹唯一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但男人的視線一秒都沒有離開過她,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她眼底的防備,身體的抗拒,如果比喻成風的話,那必然是巨型颱風。
男人心裏略過一絲絲的疼,他可以壓下心裏的不適,從容淡定的朝着她走去。
他朝着她靠近,她下意識的後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就像老鼠見了貓,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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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她用這種眼神看他。
男人步步緊逼,女人後退,終於女人不再掩飾心底裏的恐懼,神情變得慌亂不堪:“傅……”
“洗乾淨了?”磁性的聲音入耳。
尹唯一眉頭一皺,滿眼都是防備,盯着面前的男人:“嗯,洗好了。”
“你洗這麼久,是洗好了,可我還沒洗呢!”
尹唯一腦子混沌,一時間沒理解他話中有話,過了一會,驚呼出聲:“你……”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求證:“你要在這裏洗澡?”
她神態遊離……這個男人又要玩什麼。
“我在自己家,不在這裏洗,去哪裏洗?”男人拿着浴袍,經過尹唯一時。
“外面我已經派了保鏢時刻保護你的安全,晚上出門不安全,也不要想着去別的房間,這裏沒有多餘的牀。”
“我可以睡沙發的。”
男人走到盥洗室門口時:“你呢,最好乖一點,去牀上躺着。”
“我出來要是看到你睡在沙發,會把你抓回來的……記住等我一起睡”
男人最後的那個眼神,讓她臉上的血色褪盡,她不可思議的看着盥洗室的門,恨不得射穿。
她垂在身側的手,捏着衣角,心裏已經是波濤洶涌。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今晚要住這裏?
她腦子裏飛快的轉動,找不到突破口……
不,不能求他,就算求他,也只不過是唱獨角戲。
尹唯一換上衣服,飛快的打開門,她打開大門的那一刻,果然如他所說,她被保鏢擋住了去路。
她焦急的在客廳裏亂轉,看了眼沙發,眼神陡然一頓。
她記得二樓的還有別的房間,對,可以去別的房間。
挑了間離主臥最遠的房間,她打開門的瞬間傻眼了,精緻絕倫的地板上,空空如也,沒有牀,沒有沙發。
她不甘心的打開了出了主臥所有的房間,通通都沒有。
我明明記得,明明記得有……
“你在做什麼?”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揚起,尹唯一彷彿被釘在原地。
她此刻後悔死了,找什麼牀,就應該隨便找個房間睡地板。
男人不慌不忙也不催促,尹唯一緩緩地轉過頭,四肢像灌了鉛一樣。
她猛的睜大眼睛,語無倫次。
“你,你,你耍流氓……”
她臉上慘白無色,指着門口的男人,男人只繫了一條白色浴巾在腰間,水珠在他人魚線的位置滑落。
她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她忽然明白,這裏的其它牀,一定是他搞的鬼,自己就像他圈養的貓,無論怎麼逃,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這種感覺,讓她心驚膽寒,煩躁不安。
“哦,我怎麼了?”
男人佯裝一臉無辜的模樣,反問。
尹唯一垂落的手掌握了又握。
“你怎麼不穿衣服?”
男人輕笑一聲:“禮尚往來,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
“流氓……”
尹唯一越過男人。
“我困了,要睡覺。”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笑打斷。
驀然地,尹唯一整個人就騰空起來。
驚呼出聲:“你……”突如其來的騰空,她下意識圈緊了他的脖子,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傅九洲……今天究竟吃錯了什麼藥,太不正常了。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穩穩的放到了牀上,他按着她的肩膀,一只食指放到她的脣上。
“噓,別說話。”
他剛想撫摸她的頭髮,女人驚慌失措,猛的一個動作撞到了他的下巴。
再看尹唯一,退到牀角把自己抱成一團,驚叫出聲:“我錯了,不要打我。”
站在牀邊的男人,眼神微眯,看了看自己的手,看向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女人……
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女人剛剛的舉動,完全就是下意識的,神經反射。
男人如墨的眸子,散發出凌厲又冰冷的寒意。
他只是想幫她捋一下凌亂的頭髮,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反應,神經發射抱頭鼠竄,嘴裏還喊着,不要打我之類的話。
他倒是想這個女人在做戲給他看,可她不敢。
傅九洲眼底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尹唯一咬緊牙關,她的頭深深埋在胸口,睫毛微顫,意象到的疼痛沒有落下。
突然她嗎,她感覺頭頂上,有一只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髮。
輕柔的說:“溼發睡會得頭風的。”
她不可置信的緩緩擡起頭,眼睛撞進那雙深邃的眸子,呆了呆。
男人拿着白色的吹風機,很認真很認真的幫尹唯一吹頭髮。
傅九洲幫尹唯一吹頭髮,還真是半夜三更被鬼扣門。
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吹風機嗡嗡的轟鳴聲。
大概三四分鐘後。
“好了。”
他的指腹在她的髮絲之間遊走。
“別動。”一聲冷清的命令,嚇得尹唯一僵硬的坐在牀上,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臥室裏只剩下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和交錯的呼吸聲。
又過了五分鐘。
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好了。”
男人把吹風機放回盥洗室,回來後,就看到牀上那個女人僵硬的看向自己。
滿臉戒備的看着自己,他沒有再理尹唯一,朝着門口走去。
尹唯一一臉茫然,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還帶上了門。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又推開門,看向她,她心裏撲通一聲。
男人邁着修長的腿朝着衣帽間位置走去,下一秒拿了一條毯子出來。
看向尹唯一說道:“把衣服脫了,不要像防狼一樣防着我,我還有工作,今晚不進來。”
男人又邁着他那大長腿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