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秋後問斬

發佈時間: 2025-11-11 14: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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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在聽到女兒所說的事情之後,武定侯就已經猜到了,拿着荷包的人,想要幹什麼。

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直接走近張知旻面前。

張知旻看着眼前的武定侯,張了張嘴,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白了,即便張知旻身爲皇子,但是武定侯對於他來說,依舊是個高不可攀的人物。

畢竟手握兵馬大權的重官,其實他說攀就能攀的。

郭薔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張知旻真是瘋了啊。

這種事情只要你決定去做,無論如何,最後都會翻到你頭上。

難不成你大肆折騰一通,人家姑娘沒死,你栽贓不了其他人,就一直捏著那個荷包到入土?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武定侯是多麼聰明的人物,就算今天文鳶死了,張知旻上府握著荷包哭訴對文鳶的綿綿情意。

武定侯也絕對不會被矇在鼓裏。

郭薔這樣想着,嘆了口氣,走上前去。

“武定侯大人,此事最終還應交給大理寺,交給陛下定奪。“

武定侯沒說話,死死地盯着張知旻的臉。

那目光如果能殺人的話,張知旻恐怕已經不知道死了幾百萬次,幾千萬次。

可惜了。

不能。

武定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退了一步。

“玉沁郡主說的不錯,是老臣失禮了。“

武定侯一邊說著,向後退去。

郭薔點了點頭,揚起下巴朝着大理寺的人示意。

“把人押進天牢,等待問審!“

押進天牢?

張知旻像是猛然被砸醒似的,一下子擡起頭。

“不,你們不能抓我!“

張知旻猛地開始掙扎起來:“我可是七皇子,你們有什麼資格抓我!?“

“滾啊,你們這幫狗奴才,都給我滾開!“

張知旻一邊喊著,一邊瘋狂地手腳亂踢。

郭薔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一切。

心中一絲一毫的憐憫都沒有。

可憐敵人,從來不是郭薔的性格。

甚至可以說,只要有機會,郭薔就一腳,狠狠把敵人踩死,踩到永世不能翻身爲止。

畢竟郭薔,已經走過一次奪嫡之爭。

雖然那個時候,張知玉一家獨大,張良奮起反抗之後居然勉強持平。

但總的來說,沒有另外幾個皇子露頭的分。

現在雖然是張良一家獨大,甚至是板上釘釘的東宮太子。

但張良之前並不執著於拉攏武將,反而讓對方紛紛起了心思。

可郭薔也絕不是作壁上觀,眼睜睜看着張良爲難的人。

一來,郭薔本就懷着前世的愧疚。

而來。

郭薔的心不是石頭做的,總有被張良捂化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早就已經到了。

可面對敵人的時候,郭薔絕對不會像對待張良一樣。

郭薔面無表情地看着大理寺的人,拉走了毫無皇子風度,幾乎陷進癲狂的張知旻。

文鳶整個人都已經呆住了,在郭薔耳邊小聲問道:“就這麼簡單?

郭薔掐了文鳶一把,沒說話。

文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父親還在一旁呢。

但好在武定侯已經沉浸在怒火當中,倒是沒有注意到女兒說了些什麼。

郭薔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叫了一聲:“大人?

武定侯如夢初醒。

下一秒。

武定侯整個人,都朝着郭薔和張良的方向深深地彎下腰去。

“大人,您這是……張良眼皮一跳,趕緊上前一步去想要攙扶。“

但武定侯此刻偏偏和張良對着勁,大有一副對方不答應自己,就不起身的架勢。

“樂安郡主,八皇子殿下,恕老臣冒犯!“

“只是家女蒙受如此奇恥大辱,若這都能忍,老臣實在是枉爲人父,還勞煩二位隨老臣一同進宮,將此事原委告於陛下!“

“若能爲家女平此委屈,老臣爲二位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嘶。

郭薔在心裏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真的吧!

這不是在做夢吧?

從頭到尾,除了被猛虎盯上的時候意外,文鳶都沒有陷入絲毫的危險境地!

如今事情剛剛展露苗頭,就被她帶人一把掐死。

就這。

就只是這樣。

武定侯就這麼跟她們表忠心,要肝腦塗地了?

這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

上輩子郭薔可沒這麼順利地拉攏到武定侯府,張知玉快刀斬亂麻殺了武定侯岳家不少人,栽贓給張良,才成功拉攏到武定侯。

當然,張知玉剛一上位,就因爲擔憂武定侯的察覺和報復……

把武定侯一家都處理了。

現在居然來的這麼容易?

文鳶那是文鳶啊。

那是會移動的兵馬啊!

“文大人快快請起!“郭薔趕緊上前去攙扶武定侯:“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文鳶貴爲郡主,與我同爲姐妹,那賊子擅自謀害甚至試圖誣衊郡主、“

“殿下豈會輕易放過他?大人莫要憂心了,我也一定會和大人同去,給文鳶郡主證郭薔白的。“

武定侯,你聽好了。

我不是哦,我沒有哦,我可不是饞你家那些兵馬。

我只是心疼妹妹罷了!

文鳶在一旁看的直抽嘴角。

郭薔有這麼好心?

……額,從那天郭薔送她回府說的那番話來看,還真有。

但她們兩個關係有這麼好?郭薔什麼都不圖?

怎麼可能!

只是可憐她從頭被瞞到尾的爹了!

這樣一來,她回家也不敢說出實情了。

不然不得被小藤條吊起來抽啊?

文鳶這樣想着,也不再猶豫,上前攙扶自己親爹。

她一張小臉上淚痕爲幹,看着的確是受了驚嚇,楚楚可憐。

武定侯剛起身,就看到自己女兒這幅模樣,心中難免暗自嘆氣擔憂。

……

御書房。

皇帝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如今不過是陪郭薔演一場戲罷了。

果不其然,在郭薔將自己和文鳶的手腳隱去,只說是文鳶看到自己的香包後,向姐妹求助的版本娓娓道來之後。

皇帝果然一副勃然大怒的架勢:“竟有此事!這老五當真是長歪了一顆心眼!來人,給我講張知旻貶爲庶人,壓入天牢,明年秋後問斬!“

說皇帝不生氣,那是假的。

武定侯是什麼人吶。

他的肱股之臣,忠心良將。

老五這是要幹什麼?

得了失心瘋?

老文就這麼一個閨女,要是讓張知旻折了,別說皇帝知道,就算不知道,皇帝也要徹查朝野上下,務必找出這幕後之人!

至於明年秋後問斬。

也算是皇帝給自己的一個交代。

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

能不能活到明年秋後還是兩說呢,到時候讓張良自己處理去。

到底還是親兒子,皇帝自己下不去那個手。

但對方動武定侯這件事,已經觸及了皇帝的底線。

郭薔將此事揣摩個明白,心中甚至暗道。

如果如今皇帝正值壯年——不,不需要正值壯年。

如果不是皇帝被丹藥拖垮了身子,說不定會將張知旻當即問斬,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室之間,手足父子相殘,稀罕麼?

不稀罕。

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郭薔和張良一個勸道陛下息怒,一個勸道父皇息怒,一左一右湊了上去。

張良親手安撫兩下,皇帝看着這個兒子,心中怒火實在是平定了不少。

懂事,真懂事啊。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穩操勝券還能冷靜至此的。

恐怕也只有自家老八一個了。

至於老大?

賢妃捏的什麼主意,三番五次地躥和梅妃辦宴,他心裏還沒數嗎?

皇上緩過神來,安撫了武定侯兩句,賞賜了不少東西給文鳶壓驚。

武定侯和文鳶這才離去。

兩人走出去之後,皇帝憤怒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轉而換爲一臉悲傷之色,沉默不語。

張良忍不住安撫道:“父皇……“

皇帝擺擺手,嘆了口氣,幾個呼吸間的功夫,生生像是又蒼老了不少似的。

“朕只是沒想到啊,父子相殘這一步,竟然真的會輪到朕身上……“

皇帝說著,拉住了張良的手,一雙老眼昏黃。

“老八,記住父皇今日的樣子,以此爲戒,將來切莫走了朕的老路啊!“

“……父皇。“張良同樣悲道。

皇帝餘光掃到郭薔,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着郭薔笑道:“不過朕倒是差點忘了,老八身邊還有一位賢妻,以後肯定要比朕強上不少啊!“

郭薔和張良,誰也沒心思嗔怪或者害羞。

兩人心裏滿是擔憂。

經過這一次,幾乎是和親手弒子大同小異的打擊。

皇帝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沒人知道。

郭薔走上前,勉強笑道:“陛下勞累,讓臣女爲陛下舒緩一番。“

皇帝點頭,郭薔緩緩給皇帝按揉起頭部的穴位來。

皇帝閉着眼享受了一會,突然開口道。

“郭薔啊……朕對不住你娘,如今也對不住你,堂堂天子……“

“竟然連一對良緣都賜不了。“

皇上一邊說著,一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輩子,恐怕是沒有機會聽樂安丫頭叫一聲父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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