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獻上劍舞

發佈時間: 2025-11-11 14: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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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薔剛好擡眼,張若辰猝不及防撞進那一雙眸子裏。

很難講清楚張若辰當時在想什麼,他見過的女人很多,有的人眼神乾淨純粹,像他那個妹妹玉沁郡主,有的眼神複雜到誤會,看一眼便讓人平生厭惡。

郭薔呢。

她的眼神乾淨嗎,純粹嗎。

很明顯,不是的。

她的眼裏是野心,像他母妃一樣,甚至要更蓬勃到一個熠熠生輝的層次上,含着實打實的欣喜,雙眼微彎,眼角曼妙妙地翹了起來,正和玉沁說著什麼值得人高興的事兒,眼底又是一片純粹的,不染任何雜質的深黑。

像是清凌凌的古井。

張若辰明明是置身一片喧鬧的宴會當中。

天地間卻好像只剩他和郭薔兩個人。

這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張若辰卻覺得眼前的郭薔陌生無比,似乎從未見過,她的歡喜,野心,純粹,雜糅在一起。

粉色的羅裙襯得她肌膚皎潔泛著紅潤的,少女的光。

組成一個那樣陌生的郭薔。

他們本就不熟悉,這是他八弟未來的皇子妃,或者說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張若辰低下頭,抿了一口茶。

“大哥?你想什麼呢?“一旁的張治弦開口。

張若辰神情淡淡,千番萬番情緒掩於平淡,他向來如此,慣會隱藏自己。

隱去所有鋒芒,讓所有人都相信,大皇子只是一個武癡,沉迷邊疆兵馬,一心平亂禍事。

就連女色都不癡迷。

“沒想什麼。“張若辰的手用力攥緊了茶盞,攥到骨節都泛白,最後也只是歸於平靜。

郭薔只感覺到有一束目光盯着自己,但今天的來賓實在是太多,等到郭薔有意去搜尋的時候,張若辰已經低下頭,聽張治弦說話。

玉沁找到了嚴瀟瀟和文鳶的位子,皇后娘娘的位子左右分別是郭薔和玉沁,另外兩女依次坐在郭薔右手旁,以示關係親近。

兩人走過去落座,嚴瀟瀟和文鳶起身和兩人打招呼。

落座後,玉沁悄悄湊到郭薔耳邊:“郭薔,我剛看到我大哥好像在看你。“

郭薔沒當回事,只是笑笑:“剛才看我的人那麼多,你光看你大哥了?“

玉沁撇了撇嘴,也沒想那麼多。

郭薔朝着文鳶和嚴瀟瀟開口問道:“瀟瀟,文鳶,八月的武試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嚴瀟瀟一臉委屈,抱怨道:“郭薔,你是不知道,文鳶這幾天就跟瘋了似的,天天拉我比武……累死我了!“

文鳶白了嚴瀟瀟一眼:“我那叫給你喂招,不知道你怎麼生的一身子蠻力氣,笨的和豬一樣。“

“真參加武試,三招就下臺可丟死人了。“

嚴瀟瀟嗔怒:“丟人與你何干!“

文鳶冷笑了一聲:“要是大家都不知道我整日與你練武,倒是和我沒關係呢!現在你丟的可是我的人!“

嚴瀟瀟說不過她,朝她吐吐舌頭,不再理她了。

四女說說笑笑一會,郭薔走到雲府的席位上和雲家老夫人打了聲招呼,皇后這個時候也到場了。

衆人紛紛起身行禮迎接,皇后說了兩句客套話,讓大家都免禮落座。

郭薔一個示意,宮中的樂人奏起淺淺的樂聲,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就這樣開始了。

大部分送禮的之前已經報備過,交予宮人了,這個流程自然不會在宴會上顯現。

只不過像是張良和郭薔這些,自然要單獨獻禮。

郭薔備上的是一副親自抄寫的百壽圖,關係親近到這個份上的,多貴重的禮物除非是新奇,否則也沒意思,不表點心意是拿不出手的。

玉沁同樣奉上自己手抄的金剛經,皇后禮佛多年,這也是和郭薔商量好的結果。

兩個郡主都頗爲受寵,送的禮物大差不差,也說得過去。

張良送的則是親手獵的狐皮製成的一件披風,皇后見了喜愛,還感嘆兩句應是冬日送,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穿了。

宴會過半,郭薔起身說了幾句場面話,無非就是讓大家吃好喝好,恭祝皇后娘娘生辰之類的。

郭薔說話的時候,張若辰一直盯着郭薔,指腹摸索著酒杯。

據他所知,郭薔之前的一切動作,都儘量把自己隱藏在幕後。

即便最明顯不過的她的手筆,郭薔也似乎是不愛拋頭露面的。

張若辰和郭薔接觸的實在是太少,就算有,也都是故意出醜。

恰恰沒有認真看過郭薔。

或者說到今天爲止,張若辰才是第一次主動地,去打量自己眼前的郭薔。

才覺得她身上似乎自帶光芒似的,亮的攝人,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張若辰手指動作頓挫,陷入沉思。

郭薔的生平他知道,從前是雲府不大受寵的一個姑娘,內斂,沉默。

而如今,她鋒芒畢露。

……是因爲站在了八弟身邊,還是她本就如此?

和他一樣,都是遮蓋自己鋒芒的人?

而如今她萬衆矚目了,他呢?

還在隱藏自己的鋒芒。

想到這張若辰又苦笑了一聲,他可不是自己想暴露,就能暴露的。

他一日不想參與奪嫡,就一日要這樣遮掩下去。

大概是無法和她一樣,肆無忌憚地鋒芒畢露了。

張若辰收斂迴心神。

而與此同時,臺上的郭薔話鋒一轉。

“今日雖是皇后娘娘生辰宴,卻也是大家同樂的日子。“

“皇后娘娘即爲國母,便與諸位都是一大家的人,不知道誰願意綵衣娛親,爲娘娘的生辰宴,再添一個好彩頭?“

這是郭薔早就準備好的環節。

果不其然,不需要郭薔事前攛掇什麼,便有人踊躍舉手報名來。

若是換做別的場合,這報名的人會被當成笑話來看,甚至難免不輕踐幾分,當成歌女舞女對待。

但今天不同,郭薔主持皇后娘娘生辰宴,她的意思,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大家自然踊躍起來。

上了個文官家的女兒,彈了首曲子,又有個老派文官自請爲皇后當場做了一首祝壽詩。

郭薔坐在臺下笑眯眯地看着,不忘給文鳶和嚴瀟瀟遞個眼色。

文鳶站了起來。

“皇后娘娘,樂安郡主。“

“臣女最近與嚴家女兒共同練武,頗有些領悟,臣女與嚴家三小姐斗膽,願爲娘娘與諸位獻上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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