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前塵往事

發佈時間: 2025-11-11 14:4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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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好像忽而得到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他開口,說好。

只要是郭薔索取的,他什麼都心甘情願。

什麼都甘之如飴。

“張良。“

“張良……“

他以爲自己死了。

模模糊糊中,卻聽見郭薔的聲音。

下一刻,張良用力睜開了眼。

面前是郭薔蒼白的臉,上面寫滿擔憂。

“薔兒?!“張良猛地坐起來,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夢。

是個噩夢啊……

餘悸在心口打轉,險些失去的痛楚讓張良盯着面前的郭薔,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郭薔在張良面前晃晃手,打斷張良的遲疑。

“你怎麼了?“郭薔皺着眉問道。

張良下意識地想要擁抱郭薔,卻忽然想起——

她受傷了。

自己昏迷陷入沉睡前的最後一眼,是郭薔倒在血泊當中的樣子。

張良猛地縮回手,似乎生怕自己會因爲什麼不小心的動作,弄疼了郭薔一樣。

“你……你沒事吧?受了什麼傷?還痛不痛?“

郭薔擡起右手,嗔怪地在張良手臂上打了一下。

“我沒什麼事,只是左臂有擦傷而已,體力不支昏過去了。“

“倒是你,嚇死我了,從我醒開始,你就一直昏迷。“

張良吃吃地笑起來。

面前這個郭薔才是真的,真正的薔兒。

她張揚恣意,熠熠生輝,所有企圖欺辱她的人她有仇必報,要將對方踩到塵埃裏去,不準自己多受半分委屈。

是他身邊的郭薔,會說會笑,眼是亮的,脣角是彎起的。

張良拉住郭薔的手。

“薔兒,我剛才……做了個噩夢。“

郭薔神情平靜,帶着幾分無奈:“瞧出來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夢着什麼了?“

“夢到些……“張良忽地想起夢裏的真實感,生生把想好的話嚥了回去:“夢了些不切實際的事兒,夢見你和張知玉一起,還要取我性命,我真是嚇糊塗了。“

郭薔眨眨眼,神情未變,還是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

“那你讓取了嗎?“

張良點頭:“你要的,我當然都給你。“

“傻。“郭薔用右手拍了拍張良的額頭:“還好是夢,要是真的,可別這麼傻。“

還好。

還好對現在的張良來說,那些只是一場夢而已。

僅此而已。

她心裏其實多幾分慌張,甚至是“果然如此“的心虛。

從張知玉提起前世她點在身上的小痣,一切都初見端倪。

張良已久對着郭薔笑:“不過是假的,一場夢罷了,在乎什麼?“

“若不是呢?“郭薔感覺有點鼻酸,強壓了下去:“如果你夢到的真是前塵往事,我真做過那樣的事——“

“那又如何。“張良伸手摟過郭薔纖細的腰肢,小心翼翼地避開她自稱受傷的左臂:“你可記得,張知玉死那天,你問過我什麼?“

『“哪怕是,哪怕是我做了一個很大的錯事,這件事傷害了你,你也會原諒我?“』

『“當然,我會原諒你的。“』

郭薔猛地一怔。

下一刻,無法抑制的淚水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張良只感覺懷中溫熱的軀體,不斷髮出細微的顫抖。

他盡其所能,一下下安撫著郭薔的脊背。

“張良……“

“你……知道的……那不是一場夢而已,對不對?“

僞裝的平靜崩塌,洶涌決堤。

她第一次如此失態。

張良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郭薔的頭髮。

“薔兒。我看到的比你想象的要更多,他竟將你一生算計至此。“

“我只恨他,只覺得他死不足惜。“

心裏組了千軍萬馬銅牆鐵壁,操練已久正準備奔赴戰場,以爲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經足夠堅固。

她小心翼翼,僞裝試探。

卻在這三言兩語之下潰不成軍。

她早已不是單純的愧疚,卻不知在哪一刻陰暗的角落滋生苔蘚,細密蔓延包裹,讓她想留在他身邊。

哪怕機關算盡,哪怕城府堆砌。

她在心裏無數次演練過今天的。

她甚至想過,若張良知道一切惱羞成怒恨她入骨——

那她不擇手段也要留他在身邊的,哪怕用陰暗的滑膩的苔蘚束縛他的腳步。

不要他離開。

但郭薔唯獨沒想過,坦白時刻會是如此。

一縷光撕裂陰暗滋生的角落,苔蘚褪去,枯木逢春,草長鶯飛。

“對、不、起。“

郭薔哭的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咬字模糊又艱難,卻一字一頓,堅持說出這三個字。

“我不怪你。“張良眼裏又愛又憐。

但也就是這份愛憐,讓郭薔積壓在胸口多年的負罪與愧疚幾欲傾瀉而出,卻死活找不到出口。

郭薔顫抖著擡起頭,追尋張良的嘴脣,像是要給這些情緒,找一個出口。

(這裏好像是不能描寫的部分葉!)

······

武試終選延期至七日後,所有受到刺客波及的百姓在以百草堂,金玉堂爲首等醫館藥鋪,免費抓藥治療。

郭薔受傷休息的功夫,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加忙碌。

原因無他。

郭薔的傷其實並不重,大多數都還是在躲閃的時候消耗體力才暈厥的,身上不過淺淺幾道擦痕,基本上是醒來之後就行動自如了。

除了有一點失血帶來的虛弱之外。

皇帝一口一個自稱父皇,兒媳總要關心的吧,主動來郭薔宮中探病。

故人之女未來兒媳,皇后總要心疼的,一趟趟差人往郭薔宮裏送東西,還免不了親自去幾趟。

好友至交衆目睽睽之下遭到刺殺,以玉沁爲首幾個小姐妹是擔憂的不行,找盡了藉口跟着玉沁往宮裏跑。

親孫女遇刺,要不是宮裏一手遞來消息說郭薔沒事,老太太恐怕要哭瞎一雙眼睛,非要親身探望不可。

雲明澤和雲小夏在家哭了一場又一場,甚至半夜偷偷溜出去,想要去找姐姐,被特意叮囑過的侍衛給拎了回去。

雲文山也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信。

如此一來,郭薔也必須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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