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麼驚天大爆料啊,施傲寒竟然是皇上的女兒?難道是滄海遺珠?
夫人小姐們心內忐忑,本來這施傲寒的名聲尚可,又被高夫人護着,她們心底怎麼想,面上跟施傲寒的關係都是不錯的。可後來,因爲孝期失貞,又因勾飲人家夫婿,她們對施傲寒便多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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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想,若施傲寒真的是皇上的女兒,她們得罪的,豈不就是公主了?
皇上尚未能反應過來,他直愣愣看着武志偉:“你說什麼?”
武志偉將事實說出口,心中的那點阻隔便也沒有了,只定定神一字一句又說:“皇上,臣說,施傲寒不是什麼無父的孤女,她是父親是您。她本該是尊貴的公主,她對您,是一腔孺慕之思啊。”
施傲寒的淚珠滾落下來,挺直了身板,仰頭看着皇上,她哽咽著,顫抖著:“皇上……我娘是施鳳芸,十九年在錢塘,您可還曾記得?”
皇上盯着施傲寒,目光冷得可怕:“十九年前?錢塘?”
施傲寒點點頭:“是……”
皇上轉頭看看皇后,又看看太子,指著施傲寒:“這件事情你們都知道,你,你,還有高家,甚至武家,全都知道,只有朕被矇在鼓裏?”
郭薔低垂著頭,想起書裏的場景,書裏施傲寒出現在皇上面前,可是經過了許多的鋪墊,又正值大周多事之秋,幾次天災人禍,皆是施傲寒提出合適的解決方法。
太子在皇上面前讚不絕口,讓皇上關注到這個武世子的貴妾。直到有一次,在皇后宮內相見,皇上朦朦朧朧,覺得此女有些眼熟,一來二去,便知施傲寒原來是他的親生女兒。
不過那時候,郭薔和施傲寒都嫁給了武志偉。書內爲了展現施傲寒的善良,她不捨得皇上爲難,自請繼續爲妾。皇上最終只是封賞施傲寒,並未將郭薔貶妻爲妾,即便當時的雲家,已經沒落不堪一擊。
現如今,當然與書裏的場景相去甚遠。沒有那麼多的鋪墊,沒有私下的陳情,有的只是在大殿上丟臉——當然是丟臉,前一刻,皇上還斬釘截鐵,說他要迎施傲寒爲妃,這一刻,這個將要成爲他妃嬪的女人,竟是他的親生女兒?
郭薔下意識去尋宸王的身影,他早已離席,不知去了哪裏。
她心中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她故意傳出施傲寒非天龍可配消息的時候,可沒想到與皇上有牽扯,而且她讓人傳的消息可謂是漏洞百出,太子很快就讓人壓下去了,卻並沒有查出幕後主使是她。
這其中,是不是宸王做了什麼?是宸王故意讓消息更快傳到太子那邊,也很快就壓下去了?而且,宸王肯定是想法子抹去她在其中的動作,反而將這則消息送到皇上面前。
她是陰差陽錯,宸王呢?她因爲原書故事,知道施傲寒是皇上私生女,宸王知道嗎?
只片刻,郭薔肯定了。宸王一定早就知道施傲寒是皇上的私生女,也知道太子他們想尋個合適的時機,將施傲寒這個才華橫溢,能解憂的女人,送到皇上面前,讓皇上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名滄海遺珠。
不論是誰做的,如今的施傲寒已至陌路。
郭薔對皇上並算很熟,但接觸下來,她也知道,皇上的性子十分複雜,疑心病重,不容易相信人,看起來像是明君,實則有些暴戾。
反正,決計不是什麼慈愛的長輩,看他對自己的兒子女兒便知道。沁公主雖然是他女兒,但連個封號都沒有,明明是獨一份的公主,在宮裏卻完全是個透明人。至於皇子們,只知道皇上時時緬懷早夭的二皇子,對老三宸王這個兒子多有疼愛之外,就未曾聽說他對其他哪個兒子好了。
連常常能見到的孩子,他都這樣冷漠,何況是對施傲寒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私生女?
郭薔嘴角微微翹起,她知道施傲寒對她的嫉妒,不過是覺得她並非皇上親生,卻能得到皇上的寵愛罷了。
可施傲寒的愚蠢也在這裏,竟不知,皇上對她的疼愛,十成裏面有八成都是做戲,剩下的兩成,不過因爲太后的歡喜罷了。
上位者對任何事都是博弈,包括對晚輩的疼愛。
皇后立刻跪下來:“皇上,臣妾……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但因皇上朝務繁多,臣妾一直不捨得打擾皇上。而且……”
皇上揚手打斷她的分辯,指著高國公:“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施傲寒膝行兩步爬過去,仰頭看着皇上:“皇上,您如果要責備,便責備我好了。是我求着他們不要說出來的,都是我的過錯。我娘……臨死前讓我來京城尋親,但她要求我,一定要等孝期過後,忘記從前的一切,再與您相認。”
皇上冷笑一聲:“責備?朕何時說過要責備他們?”
施傲寒眼中閃著希冀,感動的看着他:“皇上……”
皇上喝道:“來人,高武兩家犯了欺君大罪,嫡支全都關押起來容後再審!張知玉廢太子,遷居宮外無招不得出。”
皇后大驚失色,喊了聲:“皇上,皇上,他是您的長子,亦是嫡子啊!”
皇上磨磨牙齒,冷冷的看着皇后:“皇后,朕還未曾處置你呢!欺君瞞君?是誰給你的膽子?”
皇后匍匐在地上,搖頭說:“皇上,都是臣妾的過錯,臣妾將她收爲義女,便是想要彌補過失啊皇上。臣妾並非有意欺騙您,只是實在不想爲了這個事情打擾您。皇室遺珠流落民間,此事若不能好生處置,豈非……惹人非議。”
皇上走到皇后面前,彎腰低頭用力掐住她的下巴:“遺珠?朕的孩子?高芊芊,你在意過朕的孩子?”
皇后驚懼不已,下巴被掐得生疼,她也不敢喊出來,只眼淚汪汪:“臣妾……”
皇上卻不容她分辯,甩開她冷笑一聲:“何況,朕的女兒好好的在宮內,哪裏有什麼其他女兒,沁兒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