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你咋把人弄河裏去了

發佈時間: 2025-11-24 14: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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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桃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看準時機,把手裏的外衫猛地往前一兜。那魚受驚想跑,卻一頭撞進了衣衫裏。

沈桃桃反應極快,兩手死死抓住衣衫四角,把魚牢牢裹在裏面,然後雙腿用力一蹬,迅速浮出水面。

“嘩啦!”她冒出腦袋,大口喘氣,手裏緊緊抱着那團還在撲騰的衣衫。

大壯在岸上都看傻了眼,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這……這徒手抓魚?桃丫這本事……也太神了吧。

沈桃桃游回岸邊,把衣衫放在草地上,打開一角,裏面果然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青魚,足有四五斤重。

“看,魚!”沈桃桃抹了把臉上的水,得意地衝大壯揚了揚下巴,雖然冷得牙齒打顫,但眼睛卻亮得像星星。

大壯看着魚,又看看凍得嘴脣發紫的沈桃桃,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是感激,又是佩服,還有點……心疼。

他趕緊把魚撿起來,用草繩從魚鰓穿過去拎着,又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雖然也溼了,但總比沒有強,不由分說地披在沈桃桃身上:“快!趕緊回家烤火,別凍壞了。”

兩人拎着魚,提着熄滅的燈籠,快步往村裏跑。溼衣服粘在身上,風一吹,那叫一個透心涼。

快到村口的時候,大壯突然停下腳步,把燈籠裏的死火吹滅了。

“咋了?”沈桃桃不解。

大壯壓低聲音,有點不好意思:“咱倆這渾身溼透的樣兒,讓村裏那些長舌婦看見了,該……該說閒話了。對……對你名聲不好。”

沈桃桃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

這古代山村,男女大防還是挺講究的。

她心裏一暖,沒想到大壯這個憨直的漢子,還挺細心,知道爲她着想。

“你想得真周到。”桃丫真心誇了一句。

大壯被她一誇,黑臉更紅了,好在天黑看不清楚。他撓撓頭,嘿嘿傻笑了兩聲。

兩人摸黑往家走,想着趕緊回去換乾衣服,喝碗熱湯。可偏偏怕啥來啥,剛走到吳寡婦家門口,就看見一個她倚在門框上,也不知道在幹啥。

吳寡婦鼻子靈得很,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子魚腥味,再定睛一看,模模糊糊好像是大壯和那個新來的丫頭,渾身溼漉漉的。

吳寡婦眼珠子一轉,扭着腰就迎了上來,臉上堆起假笑:“哎喲,這不是大壯和桃丫嘛。這大晚上的,咋弄一身水啊?喲……還拎着這麼大條魚,可真能耐。”

她湊近了,看着那條肥魚,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瞬間忘了白天朝大壯要兔子,大壯沒給的事,舔着臉又張嘴了,還是那套老說詞:“大壯啊,你看嬸子我,命苦啊,男人死得早,一個人拉扯倆半大小子,日子難啊。這都多久沒聞過葷腥了……你看這魚這麼大,你們也吃不完,勻個魚頭給嬸子嚐嚐味行不?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孤兒寡母了……”說着,還假模假式地用袖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要是擱以前,大壯沒準真就給了。

可今天,他剛經歷了生死關頭,又是沈桃桃救的他,抓的魚,他心裏正感激着呢,哪捨得把沈桃桃拼命弄來的魚分給別人,更何況沈桃桃白天剛跟着吳寡婦吵過嘴。

他剛想開口拒絕,沈桃桃卻搶先一步,把大壯往身後一拉,自己站到了前面。她渾身溼冷,正急着回家,可沒心情跟這號人糾纏。

尤其是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臉,看人家啥都想要的。

“吳家嬸子,”沈桃桃聲音帶着冷意,“這魚啊,是我們差點搭上命才弄來的,金貴着呢,誰也不勻。您家日子難,我們曉得,可我們家也不寬裕。這魚,我們自己個兒還得補身子呢。對不住了啊。”

說完,她拉着大壯就要走。

吳寡婦沒想到這沈桃桃這麼摳,白天要兔子不給就算了,這回摳得連魚頭都不分一塊。

她臉上掛不住,還想糾纏,伸手想去拉沈桃桃的胳膊:“哎喲,桃丫你看你這話說的,不就一個魚頭嘛,至於這麼小氣……”

沈桃桃靈活地側身躲開,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更冷了:“嬸子,我們渾身溼透,急着回家換衣裳,要是凍病了,抓藥的錢可比個魚頭貴多了。您要是真饞了,明兒個讓您家小子自己去河裏試試運氣唄。”

這話噎得吳寡婦直翻白眼。

她看着沈桃桃拽着大壯胳膊那親暱勁兒,眼珠子一轉,陰陽怪氣地說:“哼,不給就不給,神氣什麼,阿婆說你是遠房親戚,我看吶,別是她花錢給大壯買回來的媳婦吧?這麼護食!”

這話可太損了。

大壯一聽,臉“騰”地就紅了,不是羞的,是氣的。他上前一步,瞪着吳寡婦,粗聲粗氣地吼道:“吳嬸子,你胡說八道啥呢,敗壞桃丫名聲,她……她是我妹子,你再瞎說,我……我找村長評理去。”

他嘴上吼得兇,心裏卻虛了一下。

他知道沈桃桃肯定不是尋常女子,遭了難才流落到這,自己就是個山裏的泥腿子,哪配當人家哥?

他偷偷瞄了沈桃桃一眼,怕她生氣。

誰知沈桃桃根本沒把吳寡婦的屁話放在心上,她冷得直哆嗦,只想趕緊回家。

她再次伸手,一把緊緊拽住大壯的手腕,力氣還挺大,拉着他就往前走,頭也不回地甩給吳寡婦一句:“哥,跟這號人廢什麼話,咱趕緊回家,烤火,燉魚吃,凍死了。”

這一聲“哥”,叫得又脆又響,帶着點不耐煩,卻讓大壯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剛才那點心虛和怒氣,瞬間煙消雲散。

“哎,回家!燉魚吃!”大壯響亮地應了一聲,任由沈桃桃拽着,大步流星地往家走,把氣得乾瞪眼的吳寡婦遠遠甩在了身後。

兩人推開院門的時候,阿婆正坐在竈膛前的小板凳上,就着竈火的光亮縫補一件舊衣裳,嘴裏還唸叨着:“這倆孩子,看個叉魚咋去這麼久,面都和好醒半天了……”

話沒說完,一擡頭,看見兒子和沈桃桃那副落湯雞的模樣,嚇得手裏的針線活都掉地上了。

“哎呦我的老天爺。”阿婆猛地站起來,三兩步就衝到兩人跟前,也顧不上什麼魚不魚的了,一把先拉住沈桃桃冰涼的胳膊,又急又心疼地上下打量,“這是咋整的?咋弄一身水啊?掉河裏啦?快讓阿婆看看,傷着哪兒沒?冷不冷啊?”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沈桃桃的額頭和臉頰,觸手一片冰涼,心疼得直抽抽。

再看旁邊同樣溼透,頭髮還滴着水的大壯,阿婆氣得擡手就朝他胳膊上捶了一下:“你個死小子,讓你去叉魚,你咋把桃丫也給弄河裏去了?這要是凍出個好歹來,我看你咋辦。”

大壯被老孃捶得縮了縮脖子,嘿嘿傻笑,也不敢還嘴,只是把手裏的魚提高點,試圖轉移注意力:“娘,沒事兒。你看,叉着大魚了,桃丫厲害着呢。”

“厲害啥厲害!再厲害也是個姑娘家,哪經得起這麼冰的河水激。”阿婆根本不吃這套,瞪了兒子一眼,趕緊推着沈桃桃往屋裏走,“快!快進屋,把溼衣裳都脫下來,裹上被子。大壯,你去竈膛多添把柴,把火燒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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