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彷彿要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發佈時間: 2025-11-24 14: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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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饕餮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它如同一尊黑色的死神,在林中縱橫馳騁,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慘叫不絕。

洞口前,壓力驟減。

北境軍士兵和趙大虎都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彷彿在做夢。

張尋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是……是饕餮,女主子的獒王,它……它找來了。”

沈桃桃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看着在林中大殺四方的饕餮,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她衝上前幾步,對着那道巨大的黑影喊道:“饕餮,回來!”

正在追殺殘敵的饕餮聽到主人的呼喚,立刻停止了追擊,它扭頭看了一眼沈桃桃,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吼,然後小跑着回到洞口,“噗通”一聲趴在沈桃桃腳邊,巨大的腦袋親暱地蹭着她的手心,尾巴搖得像風車一樣,哪還有半點剛才的兇戾模樣。

山洞內外,一片死寂。

只有林中隱約傳來的垂死呻銀和饕餮滿足的呼嚕聲。

絕境,就這樣被一頭突然出現的獒王,硬生生扭轉了。

所有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有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喘息。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絕不會輕易放棄。他們一定在重新集結,準備下一次,更猛烈的攻擊。

張尋和趙大虎帶着還能戰鬥的士兵,死死守在狹窄的洞口,每個人的身上都添了新傷,血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着臉頰往下淌。

他們緊握着武器,眼睛死死盯着外面晃動的黑影,準備做最後的搏殺。

“他們要總攻了。”張尋嘶啞着聲音低吼,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

“咻……咻咻……”

尖銳的破空聲,如同死神的獰笑,從洞外黑暗中驟然響起,連發的強弩,帶着淒厲的呼嘯,如同潑水一般,朝着洞口覆蓋而來。

“舉盾,頂住!”張尋目眥欲裂。

“砰!砰!砰!”

沉重的木盾上瞬間插滿了弩箭,巨大的衝擊力讓持盾的士兵連連後退,防線搖搖欲墜。

“咔嚓!”一面木盾終於承受不住,碎裂開來,後面的士兵慘叫一聲,被數支弩箭穿透身體,當場斃命。

防線,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殺進去,一個不留。”洞外傳來死士頭領冷酷的命令聲。

黑影如同潮水般涌向缺口。

“跟他們拼了!”趙大虎怒吼一聲,不顧重傷,揮刀迎上。

張尋也紅了眼,帶着殘存的士兵死死堵住缺口。

饕餮衝在了最前面,被數十個死士用網圍住。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戰鬥進入了最慘烈的白熱化。

沈桃桃看着不斷倒下的士兵,看着張尋和趙大虎身上不斷增添的傷口,心在滴血。

她知道,防線……快崩潰了。

她猛地舉起短刀,對身後驚恐的婦孺們嘶聲喊道:“姐妹們,拿起你們能拿的一切,石頭,木棍,跟他們拼了,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阿婆撿起一塊石頭,吳寡婦握緊了一根粗木棍,連土蛋都抓起了一根削尖的樹枝。

眼看就要全軍覆沒的剎那。

“嗚……”

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如同從九天之上傳來,猛地響徹了整個山林。

緊接着,是密集到讓人心膽俱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大地都在劇烈顫抖。

洞外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無數火把,如同一條奔騰的火龍,以排山倒海之勢,朝着山洞狂涌而來。

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無數身披玄甲的騎兵身影。

“北境軍!是北境軍的旗號!”一個眼尖的士兵指着火光中一面迎風招展的黑色大旗,發出狂喜的吶喊,“將軍親率玄甲騎來了!”

攻山的死士們,動作瞬間僵住,他們驚恐地回頭,看着那如同神兵天降般的騎兵,謝雲景竟然親自來了?

“援軍!是我們的援軍!主子到了!殺啊!”張尋第一個反應過來,激動得熱淚盈眶,用盡全身力氣發出震天的怒吼。

原本已經絕望的北境軍殘兵,此刻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瘋狂地反撲。

而洞外的死士,則徹底亂了陣腳,面對裝備精良的北境軍主力騎兵,他們連一絲抵抗的念頭都沒有,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但,已經晚了。

玄甲騎兵如同虎入羊羣,剛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死士,此刻成了被獵殺的羊羔,慘叫聲此起彼伏。

混亂中,一道身影,快如閃電,無視了周圍的廝殺,無視了滿地的屍體,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徑直衝向了洞口。

火光映照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姿,玄色戰袍染滿征塵,英俊卻憔悴不堪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燒着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

他衝到洞口,腳步猛地頓住,目光瞬間就鎖定了那個站在人羣最前方,渾身血跡的女子身上。

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謝雲景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他看着沈桃桃,嘴脣哆嗦着,那一個多月的尋找和自責……

他猛地張開雙臂,一步跨前,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個失而復得的珍寶,狠狠地彷彿要揉進自己骨血裏一般,擁入了懷中。

“桃桃……桃桃……我的桃桃……”他把臉深深埋在她帶着血腥的頸窩裏,聲音嘶啞破碎,帶着濃重的鼻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浸溼了她肩頭的衣衫。他抱得那麼緊,緊得沈桃桃幾乎要窒息,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像個迷路後終於找到家的孩子,脆弱得讓人心碎。

沈桃桃被他勒得生疼,鼻子一酸,積壓了太久的委屈和思念也涌了上來,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她伸出顫抖的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臉貼在他冰冷堅硬的鎧甲上,哽咽着迴應:“雲景……我在……我沒事……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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