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小院,二樓周文建房間。
裴言本來是在自己房間休息,卻忽然想到,關於今晚上刺殺方筱小的人,會不會還有第二波殺手出現。
想到這裏,他如坐鍼氈一般,旋即起身,拉開房門。
來到廊道,他擡眼看了下前往三樓的樓梯口。
正要朝着三樓而去,就聽到周文建房間內傳出響動。
……
方筱小看到推門而入的人是裴言,便朝他說道。
“大晚上不睡覺,你跑這裏來幹嘛?”
她總覺得這傢伙從剛剛見面開始,就一直怪怪的,但具體哪裏怪,一時之間還真說不上來。
看着一臉傲氣樣,身穿青色絲綢的傢伙,依舊是那麼的臭屁。
方筱小在心裏忍不住吐槽道。
“我來看看文建兄!”
裴言收回略帶擔憂看向方筱小的雙眸,轉而將目光望向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嘴脣毫無血絲的周文建。
他內心深處急劇愧疚。
如果不是因爲他,那周文建一家,也不可能被以謀反定罪而慘遭滅族。
當初,周文建一家爲了替他申冤,不顧衆人阻攔,義無反顧向皇上進諫,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
裴言緩步走到牀前,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周文建半步。
方筱小看着這傢伙一副像是躺牀上的是他媳婦的樣子,就忍不住問道。
“我說裴大公子,你是不是和文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啊!”
“要是你們倆有什麼斷袖之癖的話,麻煩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還是很開明的。”
“反正我們也不過只是買賣關係,不需要特別照顧到我的情緒。”
她之所以這麼說,那還不是這段時間,每次見到裴言時候,他眼睛就時不時盯着周文建看。
關鍵還不是一般的看,而是那種很深情的看着。
裴言給人的感覺,就是恨不得將人家周文建含在嘴裏一樣,別提作爲旁人看了,會是種什麼感受了!
一想到這裏,方筱小就忍不住在心裏打了一個寒顫,甚至都能感覺到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趕緊搖晃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全都拋丟在腦後面。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如果他真的對文建有啥想法,作爲他們的娘子,我應該支持加祝福……”
念頭閃過,方筱小趕忙起身,想要和面前的裴言拉開一些距離。
雖說不排斥不反對,可心裏那道道德的坎還真有點過不去。
她剛準備起身,意外卻發生了。
裴言想彎腰看看躺在牀上的周文建具體情況如何,要是不行就送去看郎中。
可沒曾想,他剛彎腰,方筱小就擡臉靠來。
“嗯……”
“!!!!”
這一瞬間,整個房間氣氛變得詭異而又璦昧起來。
方筱小瞪大雙眼,看着面前的裴言。
而她的嘴脣剛好和他碰在了一起。
兩人嘴對嘴,眼瞪眼。
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停留下來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幹了什麼?”
方筱小此時的腦子裏面全都是一連串問號句。
而且她的身體竟然不自覺的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由裴言摟着。
兩人就這麼足足親了一盞茶功夫,要不是旁邊的周文建忽然醒來,估計這倆乾柴加烈火,應該會在這間帶有第三者的房間內燒起來吧。
躺在牀上的周文建緩緩睜開雙眼,看着眼前辣眼睛的一幕,他恨不得這就是個夢。
“你,你們在……”
由於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導致周文建說話聲音特別的小,就跟蚊子音一樣。
而這蚊子音,自是有一定效果,瞬間將沉浸在某種奇怪想法的二人驚醒。
方筱小率先伸手將裴言推開,緊接着便聽到她發出刺耳撓人的尖叫。
“啊……”
跟着便是一溜煙小跑着離開房間。
看着方筱小落魄一般逃離現場的裴言,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萬千。
他剛剛腦子裏第一反應則是要將對方拿下。
作爲一個正常成年男子,自然是會有這種想法的。
再說了,他可是單身二十年的男人,雖說沒有真正去實踐過,可聽也聽過不少。
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裴言整理了下衣裳,這才咳嗽兩聲,以緩解此時的尷尬氛圍。
他旋即面色柔和看向周文建,輕言道。
“方纔,本公子只不過是和娘子發生了點意外。”
“文建,你應該什麼都沒有看到吧!”
“……”
聽到他的話,周文建頓時覺得有些錯愕,可又不知該怎麼回答對方,只能強裝淡定,輕嗯一聲。
“沒,沒看到你和娘子那啥……”
“!!!!”
他說沒看到,又好像說了看到。
這就十分令裴言有些難看了起來。
可爲了維護自己在他人眼裏高冷形象,裴言只能點了下頭,旋即說道。
“那就好,你就先好好養傷,至於刺殺你們的幕後黑手,我一定會將他揪出來的!”
裴言將話題岔開,把今晚刺殺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
周文建頓感欣慰,卻又有些不知所錯。
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聽着裴言說要幫他抓出幕後黑手,周文建心裏是感激的,也是有些疑惑的。
按道理來說,裴言和他並沒有任何交集,平時兩人也不怎麼說話,更別提什麼感情可言。
但卻說出這樣的話,簡直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思即此。
周文建只能將這一切都歸咎於因爲娘子的關係,所以裴言纔會對他這麼好的吧。
一向不怎麼善於表達自己心裏真實想法的周文建,只能看着裴言,說了一句謝謝。
裴言看向他,也並未再有過多言語。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和周文建坦白身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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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讓他知道身份,恐怕會將他拉入無盡深淵。
這樣的事情,裴言是不願意看到的,也更不可能會這樣子做。
二人又是有一搭沒一搭閒聊了幾句。
話裏意思無外乎就是那麼幾句,什麼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以後不要太過於冒險之類的話。
躺在牀上的周文建,聽着這位裴公子喋喋不休的叮囑,他一時之間,內心竟有些感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