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與迷茫,對寶花說道:“不是難過,只是突然覺得前路茫茫,萬星門開啓在即,這其中的變數太多,我實在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寶花乖巧地依偎在程夕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臂,安慰道:“可是夕夕,你一直都是最有主意的人呀。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和鳳火都會一直陪着你,永遠站在你這邊。”
程夕伸手摸了摸寶花的頭,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就在她剛要起身的時候,一股若有若無、帶着絲絲寒意的詭異氣息,從萬星山的深處悄然傳來。程夕臉色驟變,瞬間站起身,眼神警惕地迅速掃視着四周。幾乎同一時刻,鳳火也察覺到了異樣,周身火焰“噌”地一下燃燒得更旺,瞬間飛到程夕身邊,彷彿在爲她築起一道無形的保護屏障。
“這是什麼氣息?怎麼如此詭異,讓人不寒而慄。”程夕低聲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警惕與疑惑。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樹林中一閃而過,速度快得讓人幾乎來不及看清。程夕毫不猶豫,立刻拔腿追了上去,寶花和鳳火緊緊跟在她身後。追了好一段路,程夕終於看到那道黑影停在了一片空地上。等她看清黑影的真面目時,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眼前是一個身着黑袍的神祕人,黑袍的兜帽拉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一雙冰冷如霜、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
“你是誰?爲何在此窺探?”程夕厲聲問道,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神祕人發出一陣低沉而詭異的笑聲,彷彿從地獄傳來:“小姑娘,你很敏銳。不過,我來這裏只是爲了提醒你,有些人,可不希望順利打開萬星門。”
“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背後究竟是誰在搗鬼?”程夕連珠炮似的追問道。
神祕人卻沒有回答,只是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程夕站在原地,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回到青田峯後,程夕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程夕就早早起身,匆匆前往清河書院的藏書閣。
藏書閣中或許藏着萬星門的關鍵線索,一本本厚重的書籍在她手中快速翻過,紙張的摩擦聲在寂靜的藏書閣中格外清晰。終於,她找到了一本泛黃的、記載着萬星門傳說的書籍。
書上記載,萬星門連接着凡人界與另一個神祕莫測的世界,那裏有着令人嚮往的強大力量,但同時也隱藏着無盡的危險和未知。
曾經,有無數強者懷揣着野心和夢想,試圖打開萬星門,獲取其中的力量,可大多數人都一去不復返,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正當程夕看得入神,沉浸在書中的世界時,藏書閣的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打開,厲執安走了進來。
看到程夕,便溫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
程夕合上書,擡起頭,將昨晚遇到神祕人的事情以及自己在書中看到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厲執安。
厲執安聽完後,臉色變得異常凝重,“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謹慎了。”
程夕點了點頭,兩人又在藏書閣中仔細尋找了許久,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卻再無其他有用的發現。
離開藏書閣後,程夕決定去拜訪姜仲樵,在她心中,姜仲樵見多識廣,或許能知道一些關於萬星門的不爲人知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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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姜仲樵的住處,程夕說明來意。
姜仲樵聽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萬星門的事情,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當年,我的恩師曾參與過封印萬星門的行動,聽他說,萬星門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盤根錯節。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動,試圖打破封印,這些年,封印屢次鬆動,恐怕與這股力量脫不了干係。”
“那您知道這股神祕力量究竟來自哪裏嗎?”程夕問道。
姜仲樵搖了搖頭,“之前毫無跡象,不過這次你遇到了夜無燼,我想也許跟狐族與山魈有些關係。萬星山綿延不絕,山中有無數奇珍異獸,如山魈這般開了智自行修煉的不在少數。”
程夕若有所思。
厲執安在一旁說道:“是不是因爲萬星門附近靈氣濃郁?”
“也許。”姜仲樵道,他看向程夕,“那日你與夜無燼交手,可還有其他的發現?”
程夕搖頭,“能驅使山魈,必然是有祕法的。可惜咱們不知,若是知道的話,能破解就好了,這樣夜無燼就少了助力。”
姜仲樵的茶盞在石桌上輕輕一磕,驚起幾片飄落的槐花。他望着遠處翻涌的雲海,忽然道:“前日整理師尊遺物時,在《八荒誌異》的夾層裏發現半張殘頁。“
厲執安立即追問:“可是與山魈有關?“
“殘頁記載着狐族血祭之術。“老者從袖中取出泛着古銅色光澤的碎帛,“每至朔月,以七竅玲瓏心爲引,可驅百獸爲兵。只是這後半段……“
碎帛邊緣的焦痕蜿蜒如蛇,程夕接過時聞到淡淡的龍涎香。某種模糊的預感在心頭掠過,這香氣與昨夜黑袍人身上若有若無的冷香竟有三分相似。
銅漏滴到申時三刻,程夕說道:“萬星山西麓的霧瘴林,每逢甲子年會出現蜃氣形成的幻境。“
厲執安瞳孔微縮:“三年前夜無燼屠滅的妖物部族,舊址就在此處。“
三人六目相對,姜仲樵說道:“去看看。”
厲執安跟程夕點頭,三人立刻往萬星山深處趕去。
更深露重,三人潛入後山禁地。
姜仲樵懷中的碎帛突然發燙,石壁上斑駁的藤蔓在月光下詭異地蠕動起來。他將碎帛按在某個形似狐首的凹槽時,整面山壁發出沉悶的轟鳴。
“原來師尊藏在這裏。“
沙啞的嗓音驚得程夕轉身,姜仲樵舉着松明火把,臉上光影交錯:“這是狐族用血淚寫的《往生錄》,記載着破解血祭的方法……“
暗室深處突然傳來鎖鏈掙動的聲響,程夕的寒毛瞬間豎起。在火把照不到的陰影裏,一雙琥珀色的豎瞳正幽幽地盯着他們。